沒想到剛一回來,卻看到這般陣勢,隻得悻悻地挨個向大人物們打招呼,詢問道:“二少爺,七爺,三刀哥,這,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你問問他。”
尹三刀站到謝運身前,雙手抱胸,居高臨下怒斥謝運道:“玄武門待爾不薄,為何自甘墮落,為虎作倀,當這水匪的內應?”
“我,我沒有。”謝運爭辯道。
“謝運,暗通水匪?這,這一定是搞錯了吧!”王器也覺得不可思議。
“你還替他說話?怕是他為了支開你,給你的吃食裡,暗下了瀉藥吧!”尹三刀看了一眼王器,隨即厲聲斥責謝運道:“今日二少爺和七爺都在,還敢否認?不妨告訴你,我根本沒有抓住鄭憨大,今日這局,就是為你而設的,隻等你自投羅網。”
王器盯著謝運,滿臉的難以置信。
謝運沒有回應尹三刀,而是直直地看向葛修武,執著地說道:“我沒有。”
鬼手七爺看著謝運稚嫩的臉龐,蹲下身子,輕聲輕語地問道:“小謝運,你說你沒有暗通水匪,為何大半夜的跑進關押鄭憨大的柴房裡呢?”
“我,我……”
謝運支支吾吾的同時,連連搖頭,口中卻道:“七爺,我不能說,我要是說了,會被逐出玄武門的。”
“你不說,我現在就把你掃地出門。”開口的是葛修武。
謝運支支吾吾的樣子終於讓他產生了一絲興趣。
“二少爺,我……”謝運欲言又止。
葛修武看他的樣子,好奇心起,道:“說吧!隻要不是暗通水匪,我都可以容忍。”
“二少爺,不可輕饒……”尹三刀本欲提醒,卻見葛修武朝他擺擺手,不讓他再說話。
“說吧!本少爺一言九鼎,隻要不是暗通水匪,便不為難你。”葛修武再次承諾道。
“好,我說,”謝運似乎下定決心,開口將總管委托自己監視二位公子之事和盤托出,又明言道:“今晨我正欲在那本子上做記錄,卻見裡麵竟多了一行字,說是總管有命,叫我有機會接近那鄭憨大,他自有話告我。我暗忖聽上一句話也沒什麼,才做了這種事。”
“那話是誰寫的?”鬼手七爺追問。
謝運搖搖頭,隻說:“不知道,不過既然知道本子的存在,又沒有舉報我,我想應該是總管的指示。”
“為了一個不知道是誰的指示以身犯險,簡直胡言亂語。”葛修武尚未開口,尹三刀先斥責道:“為了脫罪,你倒是信口雌黃,連雷總管都拖進來了。”
鬼手七爺不緊不慢的說道:“是真是假,一看便知。不是有一個本子嘛!去他房中搜一下,便可知曉。”
“少爺,我帶人去搜。”尹三刀主動請纓,並問謝運:“本子藏在何處,是與不是,一搜便知。”
謝運直言:“就藏在我舟盾的夾層之中。”
尹三刀聽罷,對王器招呼一聲,道:“你隨我一起來。”
說罷,尹三刀便帶著王器大步離去。
不多時,二人將謝運的舟盾拎過來,尹三刀當著眾人的麵,將那舟盾砸個稀爛,卻見裡麵空空如也,哪裡有什麼本子?
“你還有何話說?”尹三刀大聲嗬斥道。
“不可能。”謝運突然跑到那一堆碎掉的舟盾旁邊,瘋狂地翻找著。
翻著翻著,謝運的眼神突然變了,直勾勾地盯著尹三刀,猛撲上去。
“噗!”
尹三刀下意識地拔出腰間的分水短刃,刺入謝運的身體。
“你……”謝運抓著尹三刀的衣領,身子漸漸軟了下去,倒在一片血泊中。
“小謝運!”王器大喊一聲,首先撲過去抱住他。
“三刀,你怎麼把他殺了。”鬼手七爺斥責道。
“我……”尹三刀也慌了,口中辯解道:“他突然撲過來,我,我不想的……”
“麻煩麻煩,”葛修武擺擺手,道:“既然暗通水匪已經坐實,尹叔不必自責。如今奸細已經查清!這裡便沒我什麼事了。”
說罷,葛修武毫不遲疑,轉身就走。
“尹三刀。”剛走兩步,葛修武卻突然停下腳步。
尹三刀本沉浸在失手殺人的彷徨之中,突然聽到一聲喚,身子猛一激靈,下意識地回答:“在。”
“主意是尹叔定的,善後的事也全權交於尹叔處理了。”葛修武頭也沒回,繼續向前走去。
鬼手七爺看著葛修武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走到謝運麵前蹲下,看這孩子確實已無生機,便歎了口氣,拍了拍滿臉淚水的王器的肩膀,道:“把他安葬了吧!”
說罷,鬼手七爺也離開了這裡。
黑夜之中,僅剩下尹三刀和王器二人。
直到這時,尹三刀才平複心緒,站起身來,吩咐道:“此乃家醜,不可外傳。明日隻說匪首脫逃,交手之中殺了謝運,也算全他名聲。至於家人撫恤,待回到門中,我也一並調撥,不使他背反叛之名。”
“是。”王器答應著,將謝運屍身收斂起來。
沒人注意到,王器悲傷的眼中,已暗生恨意,不知是對失手殺人的長老尹三刀,還是對不理事務的紈絝二少葛修武,或是對將人命視作草芥的玄武門。
亦或是,三者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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