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劉晉元扭頭看時,卻被一腳正踹中胸口,飛跌在地上。
劉晉元胸口被狠狠悶了一腳,疼痛萬分,忍著痛抬眼望去,隻見一個黑衣女子站在麵前,怒目而視。
女子身後,似乎還跟著個小姑娘。
“有,有,有……”
劉晉元雙唇顫抖,緊張的說不出一句囫圇話,哆嗦了半天,才終於脫口而出:“有刺客!”
項人爾反應極快,聽得屋內有動靜,立刻命令手下士兵切勿輕舉妄動,自己則迅速衝進帳門,以作應對。
楊延朗知道展燕他們在裡麵,也隨著項人爾進帳。
一看項人爾衝入帳中,劉晉元頓時有了底氣,指著展燕說道:“快,快將她給我拿下。”
楊延朗反應極快,聽了這話,立刻閃身擋在展燕麵前,一邊防著項人爾,一邊輕聲問道:“賊女,這是怎麼回事?”
展燕惡狠狠地說道:“狗官,將繳獲珍寶據為己有,連感謝倭寇的話都敢脫口而出。”
“什麼?”楊延朗聽了,氣不打一處來,擼起袖子就要去揍那被踹翻在地的衣冠禽獸。
項人爾豈容二人胡來?
他拔刀在手,擋在劉晉元麵前,以防形勢進一步失控。
似展燕與楊延朗這等年輕人,都是自詡行俠仗義的江湖豪俠,又不經世俗沾染,黑白分明,嫉惡如仇,做事隻順本心,不計後果。
見項人爾竟然維護那狗官,展燕當即便質問道:“項大哥,我敬你是一條好漢,如此狗官,你護他做甚?”
楊延朗也在一旁幫腔道:“項大哥,倭寇禍害了多少咱們的百姓,造就了多少血海深仇,這狗官竟能說出感謝的話。今天小爺不教訓教訓他,難平心頭惡氣。”
項人爾自不肯相讓,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然而就在這情勢萬分緊張的時候,白震山與陳忘突然自帳外奔進,分彆攔住了楊延朗與展燕,製止了事態進一步惡化的可能。
原來,白震山與陳忘剛發現芍藥他們沒跟上來,心中便知他們欲行何事,隻好奇他們會出什麼怪招進帳,這才回轉過來看看,卻正趕上這樣一場變故。
帳中雙方,一時僵持不下,直到戚弘毅歸營。
劉晉元看到戚弘毅,道:“戚將軍,無須審問,這些人擅闖軍營,以下犯上,還不派兵將他們通通抓起來,嚴懲不貸。”
戚弘毅卻並未回答劉晉元的話,反而對展燕說道:“展姑娘,這些珍寶是我做主送給劉大人的,並非貪墨。”
展燕睜大了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可不久便轉作鄙夷,不屑道:“戚弘毅,原以為你是個真正的軍人,卻不想天下烏鴉一般黑,官官相護,行賄貪汙,不過也是狗官一個。”
戚弘毅忍著這些罵,未做解釋,全當是默認。
他隻是威脅道:“在這寧海軍營,誰敢動劉晉元劉大人半根汗毛,休怪戚某不講情麵。”
“哼,”展燕不屑一顧,道:“幾日叨擾,見識頗豐。隻是人心難測,涇渭分明,姑奶奶潔身自好,同流合汙不得,便不奉陪了。”
說罷,一個飛身衝出營帳,打了個呼哨,卻見一匹俊俏的大黑馬自斜次裡飛奔而來。
展燕縱身一躍,翻身上馬,和誰也沒打招呼,徑自離開了。
“既如此,小爺也不奉陪了,戚大……戚弘毅,項大哥,你們好自為之。”說完話,楊延朗也追著展燕的步子,出了寧海衛軍營。
走時,還被裴南詢問,匆匆何往。
楊延朗隻說了一句:“詩詩姐教過我一句話,叫’一將功成萬骨枯’,望裴南兄弟看清形勢,莫做萬骨。”
一番話無根無由,叫裴南摸不著頭腦。
戚弘毅看展燕與楊延朗先後出帳離營,便麵向剩餘的陳忘、白震山、芍藥三人,伸手向帳外一揮,道:“寧海衛留諸位不得,還請自便。”
“戚哥哥。”芍藥聽戚弘毅竟如此絕情,心中悲痛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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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在外說的做的果然都是假的嗎?難道他真是一個趨炎附勢之人?
陳忘卻一把拉住芍藥,道:“丫頭,我們走吧!”
白震山緊隨其後。
出帳時,白震山回頭看了一眼戚弘毅,那是一種肯定的眼神,包含著前輩對後輩的理解與支持。
眼睜睜看著行凶者一一離開,劉晉元無比氣憤。
他站起身來,指著戚弘毅的鼻子破口大罵道:“你的軍隊是乾什麼吃的,為什麼不把他們抓起來。”
“這是抗倭的軍隊,不是用來對付自己人的。”戚弘毅的隱忍已到達極點,這句話幾乎脫口而出。
“戚將軍。”項人爾意識到不妥,出言提醒。
“你說什麼?”劉晉元十分憤怒地看著戚弘毅,斥責道:“毆打禦史,形同謀反,戚弘毅,你竟與反賊為伍?”
聽聞此言,戚弘毅陡然清醒。
於是他立刻換了一副表情,對劉晉元說道:“劉大人,我趕走他們,實在是為你著想啊!”
“為我著想?”劉晉元被戚弘毅氣昏了。
挨了揍沒還手不說,就這麼放走行凶者,還說是為了自己著想,真是豈有此理。
可是,戚弘毅立刻便給了他一個聽起來十分合理的解釋:“劉大人,據我所知,那姑娘是燕子門的千金。塞北燕子門勢力不小,且與胡人和我們都有交流,若其首領展雄得知女兒被我們抓了,去找聖上要人,豈不小事變大,耽誤了大人仕途,必得不償失啊!”
“燕子門?”劉晉元不屑一顧:“鬨到朝廷,自有嚴大人做主,區區聚眾之徒,有何可懼?”
戚弘毅見嚇不住他,又道:“嚴大人出馬,自不把區區燕子門放在眼中。然而大人有所不知,那燕子門人都是神出鬼沒的亡命之徒,若狗急跳牆,搞個偷襲刺殺之類的把戲,卻是防不勝防的。”
項人爾也道:“大人確要小心,當初京城中有巨盜燕飛兒,號稱塞外飛燕,神出鬼沒,躲過重重護衛,盜了皇帝珍寶庫中的一顆東海大珍珠,至今仍是錦衣之恥辱。據說這燕飛兒,便是燕子門人,隻是錦衣追查多年,苦無實證。”
兩人一唱一和,嚇得劉晉元體若篩糠,一改囂張氣焰,誇讚戚弘毅臨機應變,有大將之風。
而後,又吩咐項人爾這幾日要貼身護衛,不得離開半步。
二人領命,算是暫時化解了這一場危局。
寧海衛軍營之外。
馬鞭揮動,馬車隆隆……
陳忘等人終於離開寧海衛軍營,與戚弘毅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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