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木洲,倭寇營寨。
虎徹,一把飲血的倭刀。
可是此刻,它卻在瘋狂的砍著草人的腦袋,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一百顆草人的腦袋滾落在地上,卻不能帶給藤田筱虎太多的快感。畢竟他喜歡的,是活人絕望的眼神,噴湧的鮮血以及慘痛的哀嚎。
可惜,海波城敗訊傳來後,他的老師木村武陟便將民夫看的極重,讓民夫們日複一日地加固營寨,不再允許他們繼續被隨意屠殺。
柳生浮雲倒是閒的很。
他坐在一旁,悠哉悠哉地看著幾乎發狂的藤田筱虎,眼神之中對這種野蠻粗鄙的毫無優雅可言的招式充滿了不屑。
鬼塚禦師一如既往的孤僻。
他整日躲在屋子裡,費儘心機地搗鼓著自己心愛的鬼麵人偶。
那人偶生的高大威猛,青麵獠牙,披頭散發,恐怖至極,若被常人所見,往往都畏懼三分。
鬼塚禦師卻視之為寶,作為自己的式神來驅使和供奉,甚至為了這尊人偶,他還會定期在民夫中選擇一些人,作為那惡鬼的食材。
唯一有正事可做的是新兵衛。
他負責監督民夫的施工,防止他們偷懶或者逃跑。至於施工布防的圖紙,當然是出自身為陰陽師精通風水之道的鬼塚禦師之手。
正在倭寇們認真備戰的時候,寨子外麵突然傳來急促而緊張的噠噠馬蹄聲。
“開門,開門。”
倭語的叫喊之後,嚴防死守的寨門緩緩打開了。
大開的寨門口,千弓佳射和鳥羽真葉騎馬奔馳而來。
仔細看來,鳥羽真葉的馬後似乎還用繩索拖著一個人:那人的背上中了一箭,被拖在地上摩擦,滿身鮮血,連地上都被拖出一道長長的血跡。
但那人十分頑強,似乎還沒有死透。
“帶來的是什麼人?”監工加固營壘的新兵衛看到當前的場景,隨口一問。
“一個奸細,欲下山傳遞消息,被千弓佳射一箭射穿,隻可惜讓他的接頭人逃了。”鳥羽真葉回答。
“奸細,給我。”
隨著大地的震動,一座肉山邁著沉重的步子奔了過來。
剛力莽山“嘿嘿”笑著,伸出巨大無比的手掌:“我要捏爆他的腦袋。”
剛力莽山一隻手捏住那被綁在馬後的人的腦袋,輕輕一提,便將他整個人都拎了起來。
他指節嘎吱作響,正欲發力,卻聽到一陣急促的哨音。
那是雙木洲倭酋木村武陟緊急召喚七人刀眾的哨音,若非緊急之事,輕易不會吹響。
暫時放下手頭的事情,七人一同奔向寨子正中的大帳。
七人齊聚大帳,木村武陟似乎在籌謀著什麼?
不久後,接到任務的七人刀眾傾巢而出。這是他們為數不多的聯合行動,卻隻是為了伏擊一輛行走的馬車。
夕陽西下,山腰兀起的裸岩上,映出七個形態各異的怪異剪影。
“區區一輛馬車,幾個客商,有我一人足矣,師父派我七人同來,真是小題大做。”這粗獷的聲線正是出自藤田筱虎的喉嚨。
他身著黑色武士服,身材壯碩如虎,頭發高束,腰佩長刀,腳踩木屐,糾糾立在七人的正中間。
“師傅做事,自有他的道理。”柳生浮雲的聲音倒顯得儒雅隨和多了,隻是平淡的語調同樣讓人聽了不舒服,好似綿裡藏針。
此人高挑而纖細,散發、白衣,額上有一道和他那細嫩皮膚極不相稱的傷疤。
他盤玩著手中的浮雲劍,用冷漠的眼神看著山路上行走的馬車,接著說:“咱們派去這一帶劫掠民夫的小隊,大多有去無回,現場隻留下馬蹄和車轍印。”
鬼塚禦師擅長驗屍,開口分析道:“咱們派出的小隊實力不弱,可麵對那馬車,都全軍覆沒,我驗過屍體,有飛鏢,刀傷,貫穿傷,最為狠厲的,是被分筋錯骨而亡。暗器、利器、長兵器、硬功,種種跡象表明,這輛馬車之中,必有高手,可能還不止一個。”
鬼塚禦師麵色蒼白,形如病鬼,衣著卻極其華麗,頭戴滾輪帽,身著白色狩衣,衣上卻繡滿了浮世繪的海浪。
那個被定期用人血祭祀的式神此刻就站在他的身後,活像一頭披頭散發青麵獠牙的惡鬼。
一個肉山樣子的怪物顯得十分興奮:“高手?我最喜歡高手了,我要捏碎他們的頭顱,聽他們在我手中哀嚎痛哭。”
此人乃剛力莽山,他的頭上頂著典型的丁髷發型,隻穿著一片兜襠布,高大肥圓,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座巨大的肉山。
一持槍武士摸著下巴,靜靜觀察著逐漸走進他們伏擊圈的馬車,開口道:“依我看,趕車的車夫不足為懼,不過是個無用的老頭子罷了,騎青鬃馬的小子手中連個像樣的武器都沒有,身形纖細,也不像什麼硬功高手。唯一像樣的,便是那騎黑馬的女人了,鳥羽真葉,那女人倒是和你有幾分相似。”
這是新兵衛,身著胴丸鎧甲,手持十字文槍,身材矮小,裝扮像是個典型的倭國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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