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氣凝神,仔細觀察著柳生浮雲的動作,喊道:“他直刺來了,衝著咽喉。”
芍藥的聲音剛剛發出,陳忘手中的木匣便動起來,隻是這一次,木匣並未去擋浮雲劍,而是自下而上穿刺過去,直取柳生浮雲拿劍的手肘。
若柳生浮雲將劍刺出,未及陳忘身體,手肘必將先被陳忘砸斷,駭得他急忙收劍,一連退出數步,直到與陳忘拉開距離。
有了芍藥的指揮,陳忘接連破除柳生浮雲的數次進攻,逼得他屢屢退後,隻是礙於眼盲和要保護芍藥,陳忘隻得被迫防守,而無法追擊,一時形成僵局。
楊延朗與展燕二人,也各自與新兵衛和鬼塚禦師的式神纏鬥在一起。
楊延朗擋下新兵衛的致命一擊後,將手中的幾節竹子七拚八湊,居然在轉瞬之間組成一杆竹製長槍,看的新兵衛目瞪口呆。
他身騎駿馬,手持長槍,居高臨下與新兵衛打鬥,穩穩占據上風,逐漸實現了對新兵衛的壓製。
可就在楊延朗一杆竹槍虎虎生威,以為很快就能解決戰鬥的時候,卻聽一聲箭鳴,不知從哪裡射出一支冷箭,直紮中楊延朗胯下“小青龍”的脖子,那馬兒嘶鳴一聲,當即倒地,將楊延朗重重摔在地上,一路滾了好遠。
新兵衛見楊延朗跌落下馬,急忙奔去,欲將之擒獲,哪知楊延朗雖跌的七葷八素,但恍惚之中看到那馬兒“小青龍”重傷倒地,心中憤恨之情更多於疼痛。
隻聽得他大喝一聲,猛然起身,提槍再戰,隻看見槍影亂舞,招招狠辣,直取要害。
麵對楊延朗奮不顧身的打法,那新兵衛倉促應對,隻得被動防守,若非身著鎧甲,竹槍刺之不透,恐怕早就成楊延朗槍下之鬼。
這邊二人正打的激烈,卻聽展燕大喊一聲:“臭小子,當心身後。”
話音剛落,楊延朗便覺背後陰風陣陣,心覺不妙,當即虛晃一槍,逼退新兵衛的同時,以迅捷之勢使出回馬槍,將身後的東西紮了個透心涼。
抬眼看時,卻見那東西竟是那倭國無常身邊的惡鬼式神,此鬼雖被一槍刺穿心臟,卻並未喪失行動能力,竟用雙爪握緊竹槍,張牙舞爪的嘶吼著。
楊延朗大駭不已,前有惡鬼握緊竹槍,後有新兵衛持十文字槍殺來,千鈞一發,生死一瞬。
展燕見楊延朗受製於人,當即瞄準新兵衛,發出一枚燕子鏢,可鏢至半途,卻被一倭國忍者發射的手裡劍當空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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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對手是我。”女忍者鳥羽真葉擋在馬前,看著展燕說道。
展燕本是和那鬼塚禦師的式神作戰,為何又對上鳥羽真葉呢?
這還需要從頭說起。
當時,展燕見那惡鬼式神不懼燕子鏢與彎刀,心中驚駭不已。
但她於爭鬥之中,觀察到那惡鬼式神的一舉一動,似乎都由站在路邊的倭國無常鬼塚禦師操縱。
展燕跟陳忘等人走了這麼久,學識見長,擒賊擒王的道理還是學到了的。
於是展燕一甩馬鞭,將那惡鬼式神緊緊纏捆住的瞬間,對胯下黑馬喊一聲:“黑子,看你的了,去乾掉那路邊的無常鬼。”
黑子不愧是展燕挑中的好馬,奮起四蹄,直追鬼塚禦師而去,那惡鬼式神被馬鞭拽著拖動,在地上跌跌撞撞,根本穩不住身形,遑論攻擊。
見展燕衝自己來了,鬼塚禦師當即亂了陣腳,大喊道:“真葉,你還要藏多久?”
話音剛落,卻從地下竄出一道黑影,直激得落葉飛揚,塵土激蕩。
那黑影擋在馬前,手中兩把短刀橫掃,準備將展燕胯下駿馬的馬蹄斬斷。
危急關頭,展燕立刻勒馬,那駿馬黑子絕非凡種,當即化去所有前衝之勢,長嘶一聲,將前蹄高高躍起,躲過了那兩把短刀的斬擊。
“好駿馬,我喜歡,”鳥羽真葉自言自語罷,轉頭對鬼塚禦師說:“讓你那惡心的玩意兒一邊兒去,她是我的獵物。”
鬼塚禦師很是識相,當即操縱他的式神去幫助處於下風的新兵衛,偷襲楊延朗,這才發生了剛才的那一幕。
展燕想去幫楊延朗,卻被鳥羽真葉攔住去路,彎刀對雙短刀,燕子鏢對手裡劍,二人都是近身遠打的高手,一時難分勝負。
隻是那鳥羽真葉時不時遁入地下,又不知從哪裡突然冒出來,這等入地之能防不勝防,讓展燕打的很是艱辛。
那一邊,楊延朗被那惡鬼式神與新兵衛前後夾擊,眼見十字文槍自後背刺來,竹槍又攥在惡鬼式神手中抽身不得,萬分危急之中,楊延朗靈機一動,竟從竹槍槍尾一把抽出一柄竹劍來,此劍以槍柄為鞘,是楊延朗竹槍機關的一種,用時可出其不意,克敵製勝。
可如今,這劍卻隻能當做保命的手段,姑且擋住十字文槍的致命一擊。
楊延朗被一前一後夾在中間,此刻可當真動彈不得了。
危急之中,他環顧四周,見白震山被那肉山與拿刀武士夾在中間,勉強支撐;陳忘與白衣劍客糾纏不清,還要保護毫無武力的芍藥,都是自顧不暇。
再看展燕,雖在與鳥羽真葉打鬥之中,可若真想走,憑借那一身自小練就的輕身功法,又有誰攔得住?
可偏偏展燕每次要突破一定區域,便會被林中不知哪裡來的冷箭逼退,將她限製在一隅之地。
如今,隻能靠自己了。
楊延朗看著竹槍,口中自言自語道:“博文,我的生死,就看你的那玩意兒好不好使了。”
說罷,他擰轉竹槍,催動機擴,隻聽“轟”的一聲炸響,那插入惡鬼式神體內的竹槍居然應聲炸裂開來,連帶那惡鬼式神,也被從胸口炸開一個大洞。
看到自己苦心培育的惡鬼式神突然被炸開,鬼塚禦師先是一驚,可不久便冷靜下來,嘴角竟勾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楊延朗第一次使用自己委托張博文塞進竹槍中的火藥,看到這爆炸的威力,驚駭不已,隻可惜又毀了一把竹槍。
於是他轉念又想,若是自己有一把鐵槍就好了,說不定能將博文那發射鐵丸的鐵管也裝進去,便更加威力無窮,還不會輕易損壞。
看著那惡鬼胸口冒著煙火的大洞,楊延朗得意地笑道:“管你是真的惡鬼還是傀儡,胸口穿了這麼大的口子,無論如何也動不了了吧!”
說罷,便欲以手中僅存的竹劍專心對戰新兵衛。
可是那惡鬼式神的損壞並未讓楊延朗高興太久,很快,便有一團團黑氣從它那被炸開的胸口魚貫而出,瘋了似的衝向楊延朗。
楊延朗所料不及,被那黑氣包圍之後,才發現那竟都是些黑色的小飛蟲,被它們叮上一口,便是一陣麻痹。
不過奇怪的是,這黑色小蟲似認人一般,隻盯著楊延朗猛咬,卻對一旁的新兵衛無動於衷。
楊延朗被那蟲叮的渾身紅腫麻痹,不勝其擾,忍不住慘叫兩聲,很快便被新兵衛製服。
“後生”,“臭小子”。
楊延朗的慘叫吸引了白震山和展燕的目光,可如此戰鬥豈容分心?
剛力莽山趁白震山不注意,一個熊抱自背後將他緊緊箍住,很快就將白震山整個人都壓在他身上那坨肥肉之中。
被這樣的肥肉包裹著,白震山縱然有渾身力氣,哪裡還使得出來?
藤田筱虎又不失時機地將倭刀虎徹架在了白震山的脖子上,算是徹底擒住了他。
展燕那邊也不好受,分心之際,鳥羽真葉的手突然從地下伸出,將展燕的半個身子都拖進了地下的坑洞之中。
隨即,鳥羽真葉又從旁邊竄出,手裡劍逼住展燕,使她動彈不得。
看夥伴被擒住,芍藥驚呼道:“大叔,他們三個……”
話沒說完,卻見陳忘一陣劇烈的猛咳,從嘴中吐了一口黑血出來。
原來他一直勉強運功,身體裡的劇毒難以控製,終於壓製不住。
“大叔,你怎麼了?”芍藥驚呼。
陳忘卻將木匣在地上,身子倚靠著,勉強支撐,微笑著摸了摸芍藥的腦袋,對柳生浮雲道:“不打了,想必你們也不是為了殺人而來的吧!”
柳生浮雲是七人刀眾中唯一懂得中原官話的人,聽罷,戲謔道:“你們殺了我們的人,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會殺你們報仇?”
“得了吧!”陳忘又咳了幾聲,有氣無力地說道:“我身後五十步的樹上,埋伏著你們的神箭手,若想殺我們,方才纏鬥之時,他有無數機會下手。”
當此目盲之人與自己苦練的浮雲劍對戰不落下風時,柳生浮雲便大為驚詫,如今看到此人的洞察力竟也如此敏銳,竟讓柳生浮雲不由得心顫膽寒。
話已至此,七人刀眾便不再囉嗦,將陳忘等五人的武器馬匹儘數收繳,再用繩索捆住幾人,交由倭酋木村武陟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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