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再硬,焉能擋大棒之威?
此一擊之下,雖能暫保田爺性命,可這白發老者的胳膊怕是要保不住了。
正這般想著,卻聽“哢嚓”一聲脆響,沈山心道不好,定是那白發老者的胳膊被活生生打折了。
想到此處,沈山不禁心生惋惜:勞工營中不養廢人,身殘與死無異啊!
心念電閃間,沈山抬眼望去,卻看到了令人不可思議的一幕:隻見那老者的臂膀一如往常,小西長官手中的大棒卻飛斷成兩截。
愣怔驚訝之餘,又聽得旁邊楊延朗說話:“山哥,我家老爺子為你家老爺子拚命,若倭寇惱羞成怒,火並起來,還望山哥助我。”
原來楊延朗眼見白震山出手,怕事急生變,早已將背上竹木卸下,並抽出一根權作竹槍,以應對突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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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山聞言,心領神會,也抽出一根巨竹握在手中,其他勞工見沈山出頭,也緊隨其後,以壯聲勢。
小西長官並未立即發作,隻因被白震山一身橫練震懾,暫時愣在當場罷了。
白震山曾任白虎堂掌門多年,不怒自威,自帶一種氣勢。
此刻,他虎目圓睜,怒視小西,咄咄逼人,竟盯得小西忍不住後退幾步,險些踉蹌跌倒。
隻是白震山不欲在此不利之境撕破臉皮,故而隻是瞪了小西一瞪,隨後便將自己身上的負重甩在肩頭,又順手接過田爺肩頭的竹木,兩捆竹木如兩座小山,壓在白震山一人肩頭,可這老爺子卻麵不改色,氣不增喘,行走如常。
看到這副場景,不止在場的勞工們,就連一旁監督的倭寇們也感到佩服。
見白震山如此,其他勞工也都將負重重新扛起,繼續趕路。
小西雖滿心不甘,在此情形之下,也隻好就坡下驢,無處發作。
隻不過這小西長官乃一心胸狹隘之輩,他不敢惹怒白震山,隻暗自將這筆賬記在田爺頭上,待有機會,便要報一報這折辱之恨。
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不知又行了多久,終至一荒草雜生、林木茂密的所在。遠遠望去,隻見落木叢中掩著一條幽靜小路,直通倭寇營寨,道路儘頭,則是一條湍急河流,河上僅存一狹窄木橋,由兩棵古木並列而成。
橋前立一倭寇,身著鎧甲,手持十字文槍,正是七人刀眾中主管城寨修繕與防禦事宜的新兵衛。
小西長官見到新兵衛,急趨向前,作點頭哈腰狀,儘顯奴顏婢膝的醜態。待新兵衛指點幾句後,又招呼手下倭寇驅使勞工們在橋頭後的道路林木中乾活。
眼見倭寇們指揮勞工挖坑削竹,楊延朗越看越覺得不對,這些布設之物,不正是一個個陷阱機關嗎?
當年楊延朗混跡隆城,在自家客棧布設機關,其所習竹槍中亦有機關之術,可以說對機關術數初窺門徑,對此豈能不知?
於是忙碌之餘,楊延朗找個機會,踅摸到白震山身邊,小聲嘀咕道:“老爺子,此處荒山野嶺,偏僻難尋,倭寇卻多布大型機關陷阱,難道隻是為了狩獵野獸?”
白震山搖搖頭:“狩獵野獸?倭寇哪裡還有這般閒心?怕是忌憚我那佳婿戚弘毅的虎威,以致杯弓蛇影,心中惶惶,總想萬無一失,這才四處設伏罷了。”
“我看倭寇工程浩大,若是……”
楊延朗頓了一頓,道:“若是戚將軍真從此處進軍,該當如何?”
白震山聽罷點頭道:“此處山險水惡,林木茂盛,確實是個打埋伏的絕佳之處。你看那雙木之橋,狹窄難行,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那戚將軍豈不危險?”楊延朗擔憂道。
“不必擔心,”白震山一副胸有成竹模樣:“正因此地過於凶險,反而無憂。想我那佳婿深通兵法,又豈能涉此險境?”
聽罷白震山的這番話,楊延朗方才放下心來,隻道是倭寇們是疑心生暗鬼,不過徒勞用功罷了。
然而他們二人不知道的是,戚弘毅選定幾天後的主攻路線,正是這座萬分凶險的雙木之橋。
為什麼深通兵法的戚弘毅會選擇此處主攻?麵對有所準備的倭寇,戚弘毅會否身臨險境?
在此先留下一個楔子,後麵再慢慢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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