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燕回身問道:“慢能怎的?如今身陷牢籠,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死戰求生。”
“今在倭寇巢穴,防備森嚴,如何得脫?姑娘可知,此去非九死一生,而是十死無生。”禇盼兒勸道。
“本就無有生機,但我寧死不事那老賊。”展燕說罷,才意識到此話可能會傷了禇盼兒的心,卻不知如何轉圜,姑且截住話頭,低頭不語。
禇盼兒卻似習以為常,並不顯露任何在意的樣子,隻是問道:“姑娘,你口中的陳大哥,真有那麼神,有那許多的奇計良策?”
“這是自然。”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展燕乾脆坐在禇盼兒對麵,將從北至南一路經曆與禇盼兒說了。
不知多少時辰,待展燕說完,禇盼兒敬佩的點點頭,道:“如此說來,若將這消息傳知這位陳忘大哥,或許他便真有妙策,能避免戚將軍誤入陷阱之中。”
“那是自然。”
直至現在,雖不知大廳中陳忘與倭酋究竟做了何種交易,可展燕仍然信任陳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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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隨即便垂下頭來,道:“可我卻無法將消息傳出。”
“或許,我有一法可試。”禇盼兒言道。
“你有辦法?”展燕露出滿臉期待,看著禇盼兒。
禇盼兒不負期待,緩緩開口道:“既然倭酋木村武陟答應五日後成婚,中原婚禮,須請動親朋賓客赴宴。展姑娘如今遠離家門,陳忘、芍藥、楊延朗、白震山便是賓客,可各寄請柬一封……”
“你是說,將機密事寫在請柬之上,反正那倭酋看不懂中原文字,便可借此傳遞消息。”展燕搶答道。
禇盼兒卻在搖頭:“倭酋木村武陟生性多疑,雖不通中原文字,然而他弟子眾多,其中的柳生浮雲便長於中原,若要驗看請柬,並不為難。”
思忖片刻,禇盼兒接著道:“可將請柬以精美信紙封裝,隻說圖個彩頭,卻將密事寫在信紙背麵,或許可以一試。”
展燕一拍腦門,叫一聲哎呀,沒料到自己想破頭來想不出的方法,這盼兒姑娘剛聽聞夫君塗畔……哭泣之中便思得良計,真堪稱是女中,女中……女中陳忘。
隻是有一節展燕仍然想不通,於是問道:“盼兒,你既知夫君與木村武陟暗自勾連交易,若此戰戚弘毅軍入圈套,倭寇大勝,那倭酋若守約,便會放了你和夫君,為何又要幫我傳遞消息,給戚將軍通風報信呢?實在令人費解。”
禇盼兒擦乾臉上淚痕,看著展燕,一字一句說道:“與虎謀皮,虎焉能予之。倭寇如豺狼惡虎,豈有信義可言?夫君是讀書人,天生柔弱,救我心切,才一時不查,誤中倭寇奸計,甘擔千古罵名,行此不義之事。事成之後,且不論倭寇是否守諾,即便僥幸得活,也再無顏在國中立足。妾身彆無他圖,隻願將此惡謀破解,以贖我夫君之罪,隻願事後戚將軍念我一片誠心,能將功過相抵,勿開罪於夫君才好。”
展燕看著禇盼兒,點了點頭,道:“我們與戚將軍有交,若能得脫,定替你求情。”
於是二人定下計策,尋機向木村武陟提出此事,又從木村武陟口中得知陳忘與芍藥居賓客木舍中休養,白震山與楊延朗被安排在勞工營做工,便無須準備四份請柬,隻寫了兩份分彆送出。
寫請柬之時,展燕隻叫禇盼兒將給陳忘的信封內側寫上機謀,楊延朗那封則不必理會。
隻因她料定以楊延朗的智慧,絕不會想到去拆看信封,反而會加大暴露的風險。
禇盼兒則不這麼想,隻覺得多一個人看到,便多一分機會,且若倭寇若懷疑信封中有異常,又何必在乎多拆一封呢?
於是她堅持寫了兩份,此無意之舉,日後卻起了大作用,在此姑且按下不表。
且說這木村武陟拿到婚禮請柬,並未立即送出,而是先召弟子柳生浮雲先行拆看,見請柬中都是邀約參加婚禮的語句,並無其他,才重新封裝送出。
若依著展燕,直接寫上密謀,怕是未及送出便暴露了。
不多時,請柬便分彆送至陳忘芍藥及白震山楊延朗手中,他們各自會采取怎樣的行動呢?
戚弘毅究竟會落入圈套嗎?
雙木洲龍潭虎穴,看江湖兒女如何攪動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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