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門中難分晝夜。
弟子們隻將兩隻水晶做的玄武眼當做太陽,當粼粼的光影通過玄武眼透進玄武門時,弟子們便會點燃燈火,將整座玄武門照的通明。
而當燈火被點亮的時候,便會有源源不斷的大風從蛇口吞入,穿過蜿蜒曲折的蛇道,吹到玄武門的每一個角落,給裡麵送去新鮮的空氣。
微風輕動,光影搖曳。
睡夢中的人揉一揉惺忪睡眼,準備踏上新的征程。
要做的事情已經做了,要見的朋友也已經見了,便不必多做停留。
陳忘一行人用過早飯,便準備找少門主葛修文辭行,繼續他們的江湖之路。
來到玄武首,葛修文正與總管雷闖議事,見陳忘等人來此,二人皆忙不迭地閉口不言,而眼睛卻似時不時瞥向陳忘,像是在窺探些什麼。
得知眾人辭行之意,少門主葛修文卻是眉頭一皺,似乎並不情願。
他客套道:“諸位遠道而來,歸還我門中寶甲,未蒙重謝,怎可匆匆而去?傳將出去,倒說我玄武門招待不周了。”
總管雷闖也在一旁幫腔道:“少門主,既然二少爺與諸位朋友熟識,莫如先解除禁閉,讓二少爺帶幾位去附近轉轉。今日正巧是水都追魚節,熱鬨非常,此去剛好可以領略一下水都風貌。”
隨即,雷闖又轉向陳忘等人,道:“諸位若無要緊事宜,不妨多盤桓幾日,好讓我玄武門有機會款待各位。”
葛修文與雷闖一唱一和,相得益彰。
陳忘等人看這雷闖說話行事,倒與昨日大為不同,雖覺有異,卻不知其因何會突然轉變。
同時,眾人遭二人挽留,正不知如何推脫時,卻聽到門外傳來少年清澈爽朗的聲音。
“哥,你真是太英明了。趁著追魚節,讓我帶朋友們去好好玩玩,回頭您怎麼關我都成。”
不用說,這少年正是葛修武。
葛修文又咳了一陣,仿佛比昨日病的更重了。
見著修武,他才開口道:“修武,放你出來是雷總管的主意,你可要好好招待貴客,切勿怠慢了。”
葛修武隻瞥了一眼雷總管,眼中竟有一絲懷疑之色。
旋即,他又將目光轉向葛修文,道:“哥,放心好了。”
說罷,葛修武又轉向陳忘一行人,樂樂嗬嗬地開口道:“各位朋友,走,我帶大家去水都逛逛,那追魚節盛典可熱鬨了。”
“修武,且慢。”
眼見葛修武拽著那些江湖朋友就要往外走,葛修文卻突然叫住了他。
葛修武回頭,卻見自己的大哥修文在嫂子汐落的攙扶下站起身來,慢慢走向自己。
待走近了,葛修文竟直勾勾的盯著葛修武的臉,雖一言不發,目光卻遲遲不肯移開。
看了一陣,倒是讓葛修武覺得有些不自在了,問道:“哥,我臉上有東西嗎?”
葛修文沒有回答,而是招呼孔雙索取來玄武甲,親手交給葛修武。
他囑咐道:“近聞那白條幫匪首浪裡蛟鄭憨大常在水都附近出沒,揚言要找你報仇。這水都雖是咱玄武門地界,可俗話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性子粗陋,並無防人之心,出門還是小心為妙。”
“我自有武藝傍身,何懼那鄭憨大?”葛修武不以為意,誇口道:“玄武甲留給大哥,那鄭憨大若是敢來,我正好擒他。”
“咳咳……”
葛修文顯然急了,咳嗽幾聲。
他執意要將玄武甲推給葛修武,道:“我在門中久居不出,要玄武甲何用?要你穿你便穿著,勿複多言。”
耐不住大哥苦口婆心,葛修武不情不願地解開衣服,將玄武甲穿在貼裡外麵,又重新穿上外衣。
看兄弟將玄武甲穿好,葛修文才點點頭,似乎放下心來。
葛修武性子急,早就迫不及待,拉上朋友們,朝葛修文擺擺手,道:“哥,我帶他們出去玩了。”
正欲出走,雷闖卻又橫插一腳,道:“慢著,陳忘留下。”
眾人詫異間,隻聽葛修文道:“諸位莫怪,我聽修武講述先前與各位水上相逢的經曆,多言陳忘大哥機謀出眾,知識淵博,故此有交流之心。望陳大哥暫留玄武首,為我解一處疑惑。”
陳忘聽葛修文言語閃爍,似有隱喻,並未將事情說透,料定其有未決之事。
既如此,恭敬不如從命,陳忘準備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