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勿近鬼夜行。
血河輪轉困生魂,
深潭悠悠通鬼門。
這突如其來的唱腔聽的三人一陣毛骨悚然,正驚詫間,卻聽那唱詞戛然而止,又遙聞一聲銅鈴響蕩。
鈴響之後,自甬道儘頭的古塚之中散出一縷青煙,隔著煙幕,竟似有人影從古塚之中列陣走出。
“鬼兵,是鬼兵……”楊延朗驚呼。
他憑借自小在隆城街巷中聽老人們口口相傳的鬼怪傳聞,一眼便認出當麵走出的是什麼東西,大聲呼喊道:“這是陰兵借道,傳聞’陰兵借道,生人回避,不避者死’,白老爺子,陳大哥,咱們快快回避,千萬不要在此衝撞了陰差。”
在緊張害怕的情緒中,楊延朗的聲音都發著顫。
白震山直立在甬道中央,看的更加真切明白。
隻見那青煙籠罩中,確有一支排列整齊的隊伍,在緩緩地向自己走來。
這支隊伍行走的姿勢十分彆扭,像是拖著步子,踢踢踏踏的,十分緩慢,果然不似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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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細看下,隻見他們手中所持兵刃,竟有鐵索哨棒、斧鉞刀槍等物,五花八門,就算是借道的陰兵,也不像是什麼正規軍,倒像孤魂野鬼組成的土匪兵團。
楊延朗拉著白震山和陳忘衣袖,想拉二人快逃,卻是一個也拉不動,急得他冒出滿頭的冷汗,大喊道:“白老爺子,陳大哥,陰兵索命拘魂,再不走,可真就來不及了。”
陳忘雙目皆盲,所感受到的恐怖天然便比常人少上幾分,何況他心中對師父韓霜刃的擔心更勝過害怕,再加上他本就不信鬼神之說,隻想看看,究竟何人如此大膽,敢在師父的隱居之地裝神弄鬼。
白震山不動,也並非不懼,而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白震山遙望對麵陰兵,隱約間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隻是距離較遠,在夜幕和煙霧的遮掩之下,看不真切。
既然如此,白震山便想著既然陰兵行動緩慢,不妨將他們放的近些再看,待識得其真實麵目,再決定是去是留。
可麵對這咄咄逼人步步迫近的陰兵,想要忍住不逃,是需要極其強大的心理力量作為支撐的。
白震山擁有這份力量。
他年紀最大,閱曆最老,一生坦蕩磊落,鐵骨錚錚,縱有三分懼怕,怎敵一身虎膽。
楊延朗見拉二人不動,乾脆將眼一閉,心一橫,站在二人中間,道:“愛咋咋地吧!你們不走,小爺也不獨逃。今夜小爺我便立在此處,與二位前輩同生共死。”
三人就這樣直挺挺地站在生死界碑處,擋在古塚之中走出的步步緊逼的陰兵麵前。
近了,近了……
青煙散,暮色清。
“原來是你們……”陳忘聽到白震山一聲大喝,但話似乎尚未說完,突覺一陣陰風襲麵吹來。
陰風過後,白震山的聲音戛然而止。
而後,又聽“咕咚”一聲,有人倒在地上。
“白老爺子,白老爺子……”楊延朗焦急的喊了兩聲,竟也沒了聲息。
“老爺子,楊兄弟,你們怎麼樣?”陳忘心知有異,焦急地詢問著,卻沒有得到半句回應。
陳忘心中納罕,不知生了何種變故。
據他耳中所聽,那裝神弄鬼的陰兵的腳步明明離自己還有一段距離,無論如何都不會突然而至,更是絕對不可能一瞬之間同時放倒白震山和楊延朗二人。
這一點,無論如何無法解釋,難不成真有怪力亂神,陰兵借道?
正思忖著,陳忘突然察覺一股熱氣撲麵而來,像是有一張人臉正緊貼著自己的臉在呼吸一樣。
突發此變,自己竟然沒有絲毫的防備和察覺,更沒聽到半點聲音,心理強如陳忘,此刻也有些慌亂,竟被逼得連退數步。
陳忘雖退,貼著自己的那張臉卻如鬼似魅,如影隨形,始終貼著他的臉呼吸著,仍舊是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慌亂之中,陳忘伸手去摸背上木匣,想要反抗,卻聽到臉前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響起:“怪不得沒有中招,原來你竟是個瞎的。”
話音剛落,陳忘突覺腦後遭受一陣重擊,隨即神思搖蕩,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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