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堡大門之後,是一條長長的甬道。
甬道內黑暗,壓抑,讓人喘不過氣來。
楊天雄沿著門縫探頭張望,隻見甬道狹窄悠長,僅可容三兩人並行通過,再多便顯得擁擠。
他心生懷疑,不禁“咦”了一聲,疑惑道:“我記得當初出入墨堡,此處還十分寬敞明亮,怎麼如今卻變成這般模樣了?”
公輸無忌聽了,隨之向內探望,大概比量了一下甬道寬窄,又回頭瞅了瞅自己的機關巨獸,不由得眉頭一鎖,道:“這,這,這……嗨,我這機關巨獸,它,它進不去啊!”
看公輸無忌急得焦頭爛額的樣子,站在一旁觀望的墨隱實在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幸災樂禍是不是?”
未入墨堡便屢屢碰壁,公輸無忌正愁無處發泄,此刻又遭到赤裸裸的嘲笑,心火頓起,氣勢洶洶地想要撒野。
墨隱卻不理他,一扭頭,看向楊天雄,道:“不是道路變窄了,而是石門並未完全打開,那甬道兩側石壁,不過是石門的一部分罷了。”
“不可能,”公輸無忌硬拳頭打上了軟棉花,便又想在語言上占據上風,反駁道:“你說石門與後方石壁是一體的?絕無可能,你可知道要推動如此巨大的石頭,需要多大的動力?動力來源又是什麼?”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墨隱淡淡回答,隨手向上一指,道:“城上飛瀑,便是推動一切的動力之源。”
“水嗎?”公輸無忌心裡一陣驚詫。
他回想起那激水成雲海、聲浪似龍吟的巨大的飛瀑,心中一驚:“確實,借水之勢以推巨石,的確是精巧絕倫的思路。”
“如此厚重的石門,隻怕你的機關獸撞破了頭,都無法撼動分毫吧!”墨隱舊事重提,又隱隱將公輸無忌嘲弄了一番。
“好了,”楊天雄不想浪費時間聽二人拌嘴,麵向墨隱,虛心詢問道:“墨隱先生,我們明明破解了機關,為何門卻沒有全開呢?”
墨隱搖搖頭,道:“不清楚,興許是年久失修,或者有異物卡住機關,亦或者水流不足……可能的原因很多。”
公輸無忌扶著眼睛上的鏡片,皺著眉頭仔細琢磨著這扇石門。
他完全有理由懷疑,墨隱這家夥是故意困住他的機關麒麟獸,才不完全打開石門的。
可他無論如何觀察,一時之間,卻看不出任何端倪。
楊天雄不願在此處過多的浪費時間,一聲令下,便準備由甬道進入墨堡。
公輸無忌無奈,隻得將機關巨獸遺棄於外,隨行而入,口中喃喃道:“如此狹窄,若布置流星飛矢,必遭凶險。”
一語畢,眾人驚。
是啊,如此地勢,真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若真有流星飛矢,著實難渡。
聽聞此語,楊天霸當即伸手拽住楊天雄,道:“老哥且慢,我有傘槍可擋暗箭,不如我來開道。”
楊天雄看了一眼楊天霸,點點頭,順勢提醒道:“天霸,萬事當心。”
楊天霸手執傘槍,當先開道,楊天雄及墨隱、公輸無忌隨行,其餘各部首領與楊天霸稍隔幾步,緊跟在後,而後是白震山、楊延朗、展燕三人。
至於其餘弟子,皆放在最後通行。
這是江湖中名門正派的慣有做派,即:能者當先,以此服眾。
若非到了門派火並或生死存亡的地步,所謂弟子,往往是撐場麵居多,不會被當做探路的耗材。
甬道雖然狹長,卻異常安靜,腳步聲清晰可聞,似乎並沒有什麼埋伏。
楊天霸小心翼翼,步步為營,聯想到機擴啟動必有異響,乾脆屏息凝神,不僅用眼睛觀察,更以耳朵傾聽,若有異動,便立刻撐開傘槍,作為盾牌抵擋暗箭。
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眼看著,就要走到甬道的儘頭。
幽暗狹長的甬道儘頭,是象征希望的光亮。
不多時,楊天霸便到達那裡,前方豁然開朗,是一處明亮的大廳。
楊天霸見狀,長舒了一口氣,站在光裡向後招手:“前麵是大廳,四下空曠,沒有什麼埋伏。”
後麵眾人聽了,心底稍安,急忙加快腳步,欲與楊天霸彙合。
可正在此時,異變突生。
隻聽“轟”的一聲巨響,甬道儘頭的光亮陡然暗淡,有一塊巨石自上而下快速砸落下來,如泰山壓頂一般,直砸向楊天霸的頭頂。
“天霸,當心!”楊天雄眼見前方陡然生變,忙呼喊一聲,出言提醒。
楊天霸站在甬道儘頭,緊繃的神經剛剛鬆懈,忽聽到頭頂異響陣陣,並伴有風聲呼嘯,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在急速逼近,直令自己汗毛炸裂,頭皮發麻。
他抬眼觀瞧,隻見一塊平整的黑色巨石正在急速下墜,時間緊迫,已然是避無可避了。
千鈞一發之際,楊天霸將手中傘槍一丟,稍稍低頭彎腰,保護住最重要的頭部。
動作剛剛做完,又是“轟”的一聲。
巨石不偏不倚,正落在楊天霸暴露的肩背之上,直壓的他雙膝一彎,身體陡然矮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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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刻,楊天霸卻將胳膊平舉,和肩背一起托住那即將落下的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