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堡機關連環相扣,防不勝防。
可一旦陷入其中,回頭亦難,隻能不斷前行,方能破局。
在楊天雄的帶領下,眾人繼續深入這座機關城。
如此步步當心,前進了不知多久。
好在此後一路順遂,平安無事。
眼看一路無事,狻猊部楊天擎暗自尋思了半天,才終於鼓起勇氣開口道:“兄弟們,我有一話,不知當不當講。”
楊天樂正巧走在楊天擎身邊,聽聞此言,開口道:“天擎,你什麼時候也變得支支吾吾的了。有什麼話,想講便講,都是兄弟,還藏著掖著乾嘛?有什麼想法,但講無妨。”
“那我就直說了,大家有沒有覺得,這一路走來,竟無一人阻擋,是不是有些奇怪。不僅如此,還被機關困住誌邦、天霸、天吼三位首領,”楊天擎眯著眼睛,深吸了一口煙袋,咂摸品味一會兒,而後緩緩吐出幾個煙圈兒,道:“我怎麼覺乎著,人家是故意引咱們進來,再逐個擊破的呢!”
“什麼?”
聽聞此言,楊天雄心中大駭,一聲驚呼之後,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由於楊天雄走在最前麵,他這一停,擋住眾人前進的方向,使的大家都停了下來。
四周靜的可怕,細細咀嚼楊天擎話中之意,不禁讓人膽寒:若真如楊天擎所言,自己這一夥人今日闖入墨堡,豈非如魚入網,儘在那慕容吟掌控之中?
“父親,要退回去嗎?”楊誌興見楊天雄似有猶豫之態,出言詢問道。
“這……”楊天雄心有不甘。
事已至此,他不願言退,可也不敢輕進。
一時之間,陷入兩難之境,難下決斷。
看楊天雄猶豫不決,白震山挺身而出,直言道:“哼,當年楊奉老兒雖為人狠辣,但處事果決,不愧有梟雄之風;楊天笑引兵入墨堡,一杆遊龍槍,震懾群雄,亦可稱一代英傑。當年楊家九部,何等聲威赫赫,不想時移世易,竟都成了無膽鼠輩。遇到些許困難便畏葸不前,怪不得連老家墨堡都能被外人霸占。”
說罷,白震山一把拉起展燕,一把拉起楊延朗,憤然邁步道:“楊家人無膽,我等自去墨堡救人。老夫一雙虎爪之下,看那慕容吟敢不放人?”
白震山此刻發作,並非真的要走,隻是激將罷了。
他何嘗不明白,沒有楊家諸部的幫助,深入墨堡將會更加凶險重重。
“老匹夫,切莫欺人太甚,我楊家豈無英雄?”年輕氣盛的楊誌安聽聞此言,心中激蕩,拿起手中鐵筆槍,就要與白震山見個真章。
聽情況不對,展燕和楊延朗分彆拔刀挺槍,以作防備,不想手腕竟被白震山牢牢箍住,動彈不得。
當然,白震山也並未忍下了這一口惡氣,而是轉身睥睨,一雙虎目凶光畢露,隻與楊誌安眼光一對,便使之心膽俱寒,雖強作鎮定,但氣勢早已大不如前。
“誌安,休得無禮。”楊天樂聞聲,厲聲訓斥一聲。
楊天擎也識趣地伸出手中銅煙袋,將楊誌安手中鐵筆槍按下,悄聲道:“誌安,不知天高地厚,白老前輩少說也算得上與你爺爺楊奉同輩兒,豈能不敬?”
這話說的委婉。
若非是要照顧侄子楊誌安的情緒,恐怕楊天擎便要說:“你小子穿開襠褲的時候,白老前輩就執掌白虎堂,名震江湖了。”
楊天雄見狀,仍無法決斷,竟詢問起兩大機關師,道:“墨先生、公輸大師,二位以為如何?”
墨隱見對方詢問,開口道:“我倒是無所謂,隻是聽聞遊魚入網,破釜沉舟,或能破網而出,得一線生機;就算畏而回遊,亦或可以苟且偷生。而猶豫不決,聽天任命,則必陷於彀中,萬死難生。”
話雖多,卻等於沒給出確定的意見。
楊天雄隻好又將目光看向公輸無忌。
公輸無忌道:“依我看,與其退後,不如向前。既然已入墨堡,若真被人算計,怕是回頭無路。況且,咱們這邊高手如雲,慕容吟手下估計沒有什麼強力的高手,要不然,也不會如縮頭烏龜一般隻靠機關術困人,隻要破解機關,熬到當麵拚殺的時候,優勢在我們一方。”
“二弟,”身為大哥的楊天樂此刻也提出自己的見解:“誌邦、天霸、天吼還被困於墨堡,我們豈能舍棄他們,獨自逃走?為今之計,隻有占據墨堡,方有機會救出他們三人。”
“既然已經進入墨堡,就算是中了圈套,也是後退無門了。此刻若退,恐怕風險會更大。”楊天擎生怕自己擾亂軍心,找補一陣,可還是補充道:“隻是之後的行動,卻不得不多加防範,萬分小心。”
楊天雄稍加判斷,決心已定。
他開口道:“開弓之箭,豈可回頭?今日楊天雄在此立誓,便與那慕容吟鬥到底,除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