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入水簾之後,墨堡中的景象豁然不同,真乃彆有洞天。
先前,還是青墨磚石鋪就道路,處處都具有明顯的人工建築的痕跡,而今卻是真入山中,宛如進入一條天然的洞天福地之中。
山石為道,藤蔓為牆,潺潺流水不絕,習習清風不斷,光與影交錯,蟲和鳥共鳴,彆有一番風景。
見此奇景,墨隱頗為自豪地開口介紹道:“此乃墨堡的後半段,當年我等墨家子弟開山取石,建此機關之城,而掏空的山腹,亦被彆具匠心地融入到墨堡之中,以機關之術引山頭紅日、空穀幽風、林中清泉進入山腹之中,終成此神仙洞府。”
眾人聽聞,大開眼界,為此等巧奪天工的造化之力驚歎不已。
據墨隱所言,山腹之中沒有瀑布的驅動,因而不會再有像先前所遇那石門似的大型機關。
眾人聽聞此言,心中稍安,一邊欣賞美景,一邊深入墨堡,去尋那霸占墨堡的管家慕容吟,了卻十年舊怨。
複行數百步,忽見一石室。
石室之內,放置有一尊石獅,瞠目張口,口中含一石球。
由於這石獅並非像平素那般立在門側,卻正擋在石室正中,攔住道路,故而顯得十分怪異。
眾人見此石獅,心中驚異,欲入石室查探分明,不想剛剛踏足一步,又逢異變。
隻見那石獅口齒微張,石球自口中咕嚕咕嚕地滾落下來,而在那石球後的石獅喉嚨處,竟有一股濃煙不斷地噴吐出來,彌漫於石室之內,似煙熏火燎一般,彌漫在整間石室之內,經久不散。
“當心有毒。”公輸無忌見此煙霧來的蹊蹺,提醒一句,急忙攔下眾人。
見此異狀,眾人以衣袖掩住口鼻,退避三舍,遠遠觀瞧。
狻猊部楊天擎眼睛微眯,盯著那間瞬間便被濃煙籠罩的密室,開口道:“嘖嘖嘖,慕容吟搞得這些機關針對性很強啊!這一次,明顯是衝我來的嘛!”
白震山等三人狐疑地看向楊天擎,除了他口中吞吐的煙圈兒與那石室中的濃煙有點聯係外,竟看不出這家夥有什麼破局的法門。
禁不住好奇心作祟,白震山乾脆開口問道:“這煙霧濃密,且可能有毒,如何可破?”
“白老有所不知,”楊天雄開口道:“我這五弟楊天擎,可是號稱鐵肺。尋常毒煙,根本奈何不得他,更何況,他手中那煙袋中有數種煙絲,各具不同功效,解毒、煙瘴,甚至噴吐毒霧傷人,統統不在話下。如此之人,豈能被毒霧反傷?”
“咳咳,”楊天擎咳嗽一陣,開口道:“二哥,你這三言兩語之間,可把老弟我的老底兒都給抖摟出來嘍!”
楊天雄環顧四周,不禁語塞。
可想了一想,他還是找補道:“諸位都是江湖豪傑,今又共度風雨,何必藏私?”
楊天擎也不多話,當即從懷中摸出幾個煙袋,顏色各不相同,簡單挑選了一下,選了一個黑色的煙袋,掏出煙絲,默默點上了。
這煙絲名“障”,吸入肺腑,能短暫在肌體之中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阻隔毒煙的影響。
隻見楊天擎深吸一口銅煙袋,向前兩步,朝那逸散的毒霧中噴了一口濃煙,卻見那毒霧碰到自己口中的煙圈兒,並不與之相融,反而紛紛退避。
“有效。”楊天擎如此一想,更多了幾分信心。
試罷,楊天擎回頭望向眾人:“諸位稍等,我去破解此機關。”
“慢著。”楊天樂突然發聲阻止。
楊天樂倒不是覺得楊天擎出手有什麼不妥,隻是對破解機關之後的事情有些許擔心。
他囑咐道:“五弟,這裡的機關難不倒你,可破局之後,估計會同之前一樣,還會有預料不到的陷阱,不可不防啊!”
楊天擎點點頭,道:“大哥,看了這麼久,多少摸到點規律,我會注意的。”
說罷,楊天擎步入濃煙之中,沒幾步便被煙霧淹沒,不見身影。
進入煙霧中後,楊天擎徑直向那當道而立的石獅子走去,愈是靠近石獅,煙霧愈發濃烈,視線也越不清楚。
費了好一番周折,楊天擎終於摸索到了那個石獅子。
在石獅的喉嚨處,有一銅管,煙霧儘是從那裡噴出的。
“拿什麼堵住呢?”楊天擎稍加思索,便想到了那從石獅口中掉落的石球:“將石球放回去試試。”
計劃已定,楊天擎乾脆蹲下身子,一陣摸索,很快便尋到了那顆從石獅口中掉落的石球。
他剛將石球拿在手中,便準備向石獅口中塞去,可一動手,卻像突然想到了什麼,驀的停住了。
“石球興許可以擋住濃煙,但之前幾次,哥兒幾個都是破解機關之後,陷入新的陷阱之中,不,不能直接放置石球,需要穩重一些。”心念電閃之間,楊天擎想到許多可能出現的情形。
他急忙收回了石球,緩緩退後一步。
隨後,楊天擎小心翼翼地將石球放在煙鍋上麵,放置煙絲的口子正好用來托舉那渾圓的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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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尋思道:“如果用手將石球放回,站位應該在石獅麵前,那麼新的機關也應該會是在那裡,可若是我後退一步,用煙袋鍋兒將石球送回去,是否能躲過機關呢?”
楊天擎心思縝密,轉眼之間,便想到破局之法。
石球的重量放在煙袋鍋兒上,使的楊天擎的動作顯得十分吃力,可他還是儘力伸直手臂,並微微向前探著身子,儘量保持與石獅子之間的安全距離的同時,咬牙切齒地將那石球推送回石獅子口中。
石球歸位,隻見石獅張開的大口一合,一口咬住石球,噴流而出的煙霧也被那石球徹底堵住。
“成了。”楊天擎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