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這樣說著,白震山心中卻感慨萬千,白虎堂白芷、玄武門葛修武,再加上如今的青龍會楊延朗……
武林之中,已漸漸失去似他這等老家夥們的位置了。
未來,將會是年輕人的天下。
“延朗,”墨吟溫聲細語地招呼著楊延朗,指著水晶石壁前的頭把交椅,開口道:“這個位置是你的了,快過來,坐上去。從今往後,你就是青龍會的會主。”
楊延朗神情呆滯,似乎還有些發懵。
當聽到墨吟喊自己的名字時,楊延朗卻並未立即回應,而是將目光在大廳中掃看了一圈。
無數的目光彙集在楊延朗的身上。
熱切的、懷疑的、期盼的、鼓勵的、猶豫不決的……
墨吟在向他微笑,楊天行在向他微微點頭。
然後,他的目光與陳忘有了一瞬間的交彙。
陳忘的目光如平湖般波瀾不驚,默默地看著這一切,默默地看著楊延朗。
“讚成者誰?反對者誰?”
他們問了所有人,在座的各位也都給出自己的答案。
可他們唯獨沒有問過楊延朗,沒有問過他心中的答案。
楊延朗忽的意識到了什麼,心中也下定了某種決心。
“我反對!”楊延朗忽的開口。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在楊延朗的身上,不理解他為何在此刻發出如此不合時宜的聲音。
隨後,隻見楊延朗將遊龍槍猛的一戳,立在原地,扭頭向大廳之外走去。
見此情況,楊天行臉色微變,隨即身形一閃,急衝幾步,將法槍一橫,擋住楊延朗去路,問道:“楊延朗,你要到哪裡去?”
楊延朗毫不畏縮,直視楊天行的同時,伸手一抓,竟然握住法槍,將槍尖抵在自己的喉嚨上,開口道:“殺了我,或者放我走。”
堅定的態度讓楊天行一陣心驚。
“你不準走。”楊天行同樣堅決。
然而楊延朗腳步不停,任憑槍鋒刺喉。
“不要,”墨吟大喊道:“楊天行,你放他走。”
“嫂子,”楊天行顯得極其不甘心:“十餘年的辛苦謀劃,若由著他的性子來,豈不功虧一簣?”
“放他走吧!”
墨吟的聲音低了幾度,但卻更加堅決,不容置疑。
楊天行猶豫片刻,無奈的垂下法槍。
他不明白,這麼多人費儘心血為他鋪就的道路,楊延朗他為什麼就是不肯走。
楊延朗頭也沒回,走出了議事大廳,向墨堡之外走去。
望著楊延朗的背影,墨吟好似明白了不久前在機關城中樞之中,陳忘說的那一句話:“也許,這並不是他想要的道路呢?”
機關算儘,卻忽略了他自己的選擇嗎?
議事大廳中一片寂靜。
首領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千算萬算,卻沒想到被楊延朗本人拒絕了。
他們紛紛立在當場,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陳忘似乎早已預料到這一幕的發生,不過他沒有跟著楊延朗而去,而是選擇留了下來。
芍藥還需要在墨堡之中靜養,他不能離開。
而白震山則待在陳忘身邊,似乎也沒有離開的打算。
展燕看了看陳忘,又向門外望了望,猶豫了許久,才下定決心,回頭道:“白老爺子,陳大哥,我追他去。”
二人沒有阻攔的意思。
說罷,展燕三兩步跨出大廳,追逐楊延朗而去。
展燕沿路而行,竟一路追出墨堡,見楊延朗正獨自乘舟,試圖渡江而去。
她一邊朝江邊追逐,一邊大喊:“臭小子,等等我。”
然而她的輕功剛剛施展開來,卻驀的發現一個飛馳的黑色身影迎麵奔來,與自己撞了一個滿懷。
一個照麵的空當,便讓展燕停下腳步,看著來人,驚訝道:“娘?”
來人竟是燕飛兒。
昨日一彆,燕飛兒不敢稍待,急奔一晝夜,往返花鄉朱雀閣,欲圖雀靈丹救陳忘性命。
然而此刻,燕飛兒一臉懊喪。
她雙手扶住展燕肩膀,雙腿酸軟,氣息不勻,喘了好一陣,方才開口道:“女兒,雀靈丹,我實在無法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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