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拱手行禮道:“在下隻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賤名不足掛齒。”
定靜師太猜想他不願以真麵目示人,但見他禮數周到,心裡有好感,也不勉強,對張無忌說道:“今日我恒山派遭逢大難,若不是少俠出手相救,後果不堪設想,大恩大德,不知如何報答才是。少俠武功深湛,貧尼卻瞧不出少俠的師承門派,確實佩服!”
張無忌正要謙虛幾句,忽然看見儀琳一雙妙目正緊緊的盯著他,不由得心中一慌:“她是不是看出來了?或者聽出來了?”
他有些心神蕩漾,但又覺得對方是出家人,不可讓對方一直處於觸犯清規戒律的邊緣,於是向定靜師太一躬到地,突然大踏步而去。
他可以感覺到儀琳那灼熱的目光正盯著他的背影,但他不敢回頭,也不敢去找他的馬了。
恒山派群弟子望著他向南行去,圍著定靜師太,嘰嘰喳喳的紛紛詢問:
“師伯,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他一開始還裝成一個小書生呢!”
“他兩隻手不知道怎麼在石頭上一拍,砸向儀琳師妹的大石頭就被彈走了!”
……
儀琳卻在低頭沉思,心裡默默的想著:“他是令狐衝師兄嗎?背影很像,聲音也一樣……”
定靜師太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測!”
眾弟子大是詫異,她們覺得這小書生模樣的人或許武功比師父師伯要高,但沒想到定靜師太給出了“深不可測”四個字的評語。
“不知道他比少林寺方證大師如何?打不打得過那黑木崖的東方不敗?”眾弟子開始議論紛紛。
定靜師太長歎了口氣,轉頭去看身中暗器的眾弟子,隻見她們敷了解藥後,黑血漸漸轉為紅色,脈搏也加強了許多,看來已脫離危險。
她們恒山派治傷靈藥算得是武林獨有,於是她伸手解開了幾名人質的穴道,驅趕走讓對方自行離開。
她一個人在一塊大岩石畔盤腿坐下來,閉目沉思了一大會兒,心中想道:“這少年會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的少林龍爪手,又會泰山派劍法,貌似還會華山派劍法和一些武當派輕功,江湖上什麼時候出了這樣一個高手?
當世武林之中,竟有這般厲害的年輕高手,不知是哪一位高人的弟子?這樣的人物是友非敵,實是我恒山派的大幸!”
她又沉思了片刻,開始命弟子取出紙和筆來,準備給掌門師妹定閒師太寫信。
……
張無忌離開恒山派眾人,來到廿八鋪鎮上,先是吃了早飯,然後要了一間客房去補覺去了。
這一覺睡到過了中午,張無忌心想:“恒山派不知道怎麼樣了?那魔教中人會不會繼續糾纏她們?”
他洗漱一下,又去吃了一頓午飯,剛吃過飯,忽聽得街上有人在大聲吆喝著:“大家夥兒注意了,亂石崗上黃風寨的強盜要來了,今天晚上他們要來洗劫廿八鋪,這些人見人就殺,見錢就搶。大家趕快逃命吧!”
轉眼之間,這樣的吆喝聲到處在小鎮上響起。
張無忌心中一凜,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強盜公然宣稱要來鎮上搶劫,不僅目無法紀,簡直有悖常理。
或者說這強盜還怪好呢,提前告訴要搶的人,好讓對方有時間逃跑。
耳聽的外麵已亂成一片。他們說的都是浙語閩音,張無忌一點兒也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