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觀。
“是了!是堅兒!是堅兒!堅兒肯定沒死!他還活著!”
閔柔猛地站起身,聲音因激動而顫抖,平日裡溫婉的麵容此刻漲得通紅。
一直以來,她都認定石中堅被梅芳姑擄走後早已遭了毒手,午夜夢回時,那血肉模糊的“屍體”總在眼前晃,心口像被剜去了一塊,疼得喘不過氣。
可現在,直播畫麵裡狗雜種那張與石中玉如出一轍的臉,還有狄仁傑那句點醒夢中人的話,像一道驚雷劈在她心頭。
閔柔猛然驚覺,自己當年的判斷,怕是錯得離譜!
“師哥,狗雜種指定是堅兒,他一定沒死!”
她猛地抓住石清的衣袖,淚水瞬間決堤,順著臉頰滾滾落下:“怪不得梅芳姑那個賤人罵咱們堅兒是狗雜種,還讓他乾儘苦活累活,動輒打罵……她把咱家堅兒都欺負成什麼樣了啊!”
“我可憐的堅兒啊……”
閔柔泣不成聲,哭聲裡裹著十幾年的思念與心疼,每一個字都像帶著血,聽得石清心口陣陣發緊。
一想到梅芳姑對狗雜種的那些苛待,閔柔就愈發篤定。
那就是她的兒子石中堅,是她日思夜想的孩兒!
旁邊,石清端坐著的身子早已繃緊,胸腔裡翻湧著驚濤駭浪。
當年,他與梅芳姑那段糾葛,像一根毒刺紮在心頭。
她追求不成,竟在他與閔柔成婚後因愛生妒,偷襲閔柔,搶走了尚在繈褓的堅兒。
這些年,石清沒有一天不在自責。
尤其是看到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時,他隻覺得天都塌了,從此便抱著殺梅芳姑報仇的念頭,支撐著走過漫漫江湖路。
這些年來,他和閔柔尋遍天涯,卻連梅芳姑的影子都沒摸到。
若不是走投無路,又何至於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玄鐵令上?
如今,得知堅兒可能還活著,石清胸腔裡的激動幾乎要破體而出,絲毫不亞於閔柔。
是了!
正因為狗雜種是他和閔柔的骨肉,不是梅芳姑自己的,那毒婦才會那般狠心,動輒打罵,還取了“狗雜種”這樣難聽的名字來糟踐他。
若是梅芳姑自己的孩子,她怎會把自己也罵進去?
這分明是在報複他和閔柔啊!
石清忽然心中一凜,眼底閃過決絕的光:“師妹,堅兒現在多半還在摩天崖上,我們這就去救他!”
閔柔聞言,瞬間從悲痛中驚醒,謝煙客那些坑害狗雜種的行徑猛地竄入腦海。
她抹了把淚,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堅定:“師哥,事不宜遲,我們快走!”
兩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急切與決心,當即馬不停蹄地往摩天崖趕去。
……
摩天崖。
雲霧依舊在腳邊繚繞,帶著絲絲寒意。
狗雜種皺著眉頭,小臉寫滿了茫然,喃喃自語:“穿白衣服的觀音娘娘太太是我親娘?那我娘又是誰?”
他那雙清澈的眼睛裡滿是不解,抓了抓後腦勺,心裡像打了個結。
一直以來,他隻知道那個對他不算親近的娘,怎麼突然又冒出來一個“親娘”?
這讓他腦子裡亂哄哄的,理不出個頭緒。
一旁的謝煙客聽著狗雜種的自言自語,挑了挑眉,也是大覺驚奇。
這娃娃的身世,竟比他想象的還要曲折。
但他隻是捋了捋胡須,沒有妄下定論,而是繼續凝神看著後續的動靜。
......
直播間內。
看到直播畫麵中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狗雜種,石中玉眼睛瞪得溜圓,也是吃了一驚。
這世上竟有和自己長得這般相像的人?
簡直像是照著他刻出來的!
不過他看不到彈幕上的種種猜測,也沒往自己那早該不在人世的親弟弟身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