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持續播放著。
展飛眼睜睜看著狗雜種拿著那截椅腳,笨拙地給自己接好斷骨,骨頭縫裡傳來的奇異酸脹感,讓他心頭的恐懼漸漸被一股荒誕的疑惑取代。
這……這是真的在救我?
不一會兒,狗雜種拍了拍手,咧開嘴笑道:“好極!給你綁得十分妥貼,比我上次給阿黃接斷腿時強多了!”
展飛正揉著發麻的胳膊,聞言猛地抬頭,額角青筋突突直跳:“阿黃是誰?”
“阿黃是我養的狗兒,可惜前陣子跑丟了。”
狗雜種撓撓頭,說得一臉坦然。
“你!”
展飛隻覺得一股怒火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猛地一拍床板坐起身,厲聲道,“好漢子可殺不可辱!你要殺便殺,何必拿畜生羞辱展某!”
狗雜種見他動怒,頓時慌了神,連連擺手:“不,不!我就是隨口一提,大哥彆惱!我說錯話了,給你賠不是!”
說著,他還學著江湖人的模樣,抱拳拱了拱手,臉上滿是真誠的歉意。
可在展飛眼裡,這副樣子活脫脫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他冷笑一聲,心裡認定這是狗雜種的新花樣,先假意示好,再變著法兒折磨自己,好讓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糾纏起來,一個急著辯解,一個認定是陰謀,吵得不可開交。
最後還是侍劍看不過去,上前連推帶勸地把展飛架出了房門,這場鬨劇才總算告一段落。
狗雜種望著緊閉的房門,摸了摸後腦勺,忽然哈哈一笑:“這人倒也有趣,一口一個‘你要殺我’,倒像是我天生愛殺人,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似的。”
侍劍站在一旁,看著幫主這副渾然不覺的樣子,心裡又驚又喜。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幫主對人發善心,不像從前那般凶神惡煞。
她忍不住彎了彎嘴角,輕聲道:“你當然是好人呐,是個大大的好人……”
話剛出口,那些被強壓下去的委屈突然湧了上來,她語氣一酸,帶著幾分自嘲接道:“是好人才會搶了人家的妻子,硬生生拆散人家的夫妻……”
說到最後,聲音已經低得像蚊子哼。
終究是積威難犯,她不敢再說下去,急忙閉了嘴,垂下眼睫不敢看狗雜種。
狗雜種卻被這話勾得滿臉疑惑:“你說我搶了人家的老婆?怎麼搶的?我搶來乾什麼啊?”
侍劍猛地抬頭,臉頰瞬間漲得通紅,又氣又急地嗔道:“是好人也說這些下流話?裝不了片刻正經,轉眼間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我說呢,好少爺,你要扮好人,至少多扮一會兒啊!”
狗雜種被她罵得一頭霧水,眨巴著眼睛追問:“你……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搶他老婆來乾什麼,我是真的不懂,你教教我吧!”
話音剛落,他隻覺得渾身氣血突然翻湧起來,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在經脈裡亂竄,雙眼驟然迸出駭人的精光。
侍劍被這眼神嚇得心頭一跳,連連後退了好幾步,後背緊緊抵住牆壁。
以前幫主也常對她露出這種眼神,每次她都得拿刀子抵著脖子以死相脅,才能保住清白。
如今見他眼中又冒出這種野獸般的橫暴,她哪裡還敢再譏刺半句,心臟“怦怦”跳得像要炸開,聲音發顫地哀求:“少爺,你身子……身子還沒複原,還是……還是多休息一會兒吧。”
狗雜種皺起眉,反問:“我多休息一會兒,身子複原之後,那又怎樣?”
這句話像一根針,刺破了侍劍強裝的鎮定。
她臉頰紅得快要滴血,再也顧不上其他,轉身就往外跑。
跨出房門的那一刻,她隱約聽到身後傳來狗雜種茫然的喃喃聲:“這許多事情,我當真是一點也不懂……唉,你好像很怕我似的……”
【日月神教天王老子向問天:哈哈!這狗雜種簡直是行走的疑問包,偏偏沒人能給個標準答案,委屈得像隻被雨淋濕的小狗,看得老子都想替他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