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畫麵中。
丁璫聽石破天說要去鬆江府,嘴裡脆生生應得爽快:“好啊,天哥去哪我去哪!”
可心裡早打了彆的主意,反正石破天這憨小子不識路,鬆江府明明是往東南去,她偏能哄著他往東北走。
這麼一來,離石清夫婦越來越遠,哪還怕再碰麵?
想到這法子能把“天哥”牢牢拴在身邊,丁璫心下一陣得意,嘴角翹得老高,笑靨如花,眼尾的俏意都快溢出來,明豔得讓周遭都亮了幾分。
石破天瞧得眼都直了,目光黏在她臉上挪不開。
丁璫被他瞧得心頭甜蜜,抬手點了點他的額頭,笑道:“你沒見過麼?這般直勾勾瞧我乾麼?”
石破天臉一紅,訥訥道:“叮叮當當,你……你真好看,比我娘還好看。”
丁璫“噗嗤”笑出聲,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天哥,你也很好看,比我爺爺還好看!”
說著抱著肚子哈哈大笑,兩人就這麼一路往東北去了。
到了鎮上一家小店歇腳,剛坐下沒喝兩口茶,丁璫眼角餘光瞥見個熟悉身影,身子猛地一僵。
竟是丁不四!
石破天也瞧見了,臉“唰”地白了,往丁璫身後縮了縮,滿眼都是懼意。
丁璫急中生智,趁人不注意,飛快點倒了旁邊的店小二,三下五除二扒了他的粗布衣裳套在自己身上。
又抓過灶邊的煤灰,往自己和石破天臉上胡亂抹了幾把,兩人頓時成了倆“黑炭團”。
她拍了拍手,心中稍定:“這樣爺爺準認不出。”
果然,丁不四壓根沒往他們這邊瞧,他正閒得發慌找事呢,對著同樣在此歇腳的關東四派掌門人指桑罵槐,嘲諷得尖酸,挑釁得直白。
範一飛、風良、呂正平、高三娘子四個掌門人本就憋著氣,被他這麼一激,哪還忍得住?
“唰”地抽出兵器就和丁不四打了起來。
可四人聯手,竟還是被丁不四壓著打,險象環生。
石破天瞧著四位掌門人眼看要送命,實在不忍心,忍不住低聲提醒:“當心他左路虛招,實招在右!”“他要甩鞭纏你手腕!”
他在長江船上跟著丁不四學過不少招式,這些日子又聽石清夫婦講了許多武學道理,對丁不四的殺招摸得門兒清。
每逢丁不四要得手,他就把出招意圖點破,四派掌門人借著提醒,倒屢屢脫險。
丁不四連著幾次失手,氣得暴跳如雷,破口大罵:“你奶奶的!是哪個狗雜種在這兒多嘴多舌?有本事滾出來跟爺爺鬥上一鬥!”
石破天被他一罵,嚇得一哆嗦,拉著丁璫的袖子慌道:“他……他認出來啦!”
丁璫沒好氣地瞪他:“誰叫你多嘴?不過他罵‘狗雜種’,未必知道是你。”
石破天聽這話,懸著的心才落下,趕緊閉了嘴,再不敢出聲。
沒了人提醒,丁不四下手更狠,四位掌門人漸漸撐不住了。
石破天這回不吭聲了,身子一晃直接衝了出去,伸手就救下了被鞭梢掃到的高三娘子。
這一出手,身份也藏不住了。
丁不四原本以為是哪個高人在暗中針對他,心裡還打鼓,待見“高人”竟是石破天這小子,那點怯意瞬間沒了,怒氣“噌”地竄上來,掄起九節鞭就朝石破天殺去,一出手就是十成力道。
可此時的石破天早已不是從前的他了,內功修為早到了“身隨心轉、無所不可、左右高下、儘皆如意”的境界,丁不四的鞭勢看著密不透風,他在裡頭卻遊刃有餘。
雖說丁不四此番出手的招式他沒見過,可丁不四愣是一招沒沾著他的邊。
隻是丁不四以前的凶樣在他心裡留著陰影,石破天隻顧著左閃右避,半點沒想著還手,心裡還犯嘀咕:“四爺爺怎麼不真打我?莫不是在跟我鬨著玩,故意讓軟鞭在我旁邊晃?”
一旁的丁璫可不知道他心裡這些彎彎繞。
她素來知道丁不四的厲害,瞧著他每一鞭揮得虎虎生風,仿佛下一秒就能把石破天打得筋折骨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急得直跺腳,大聲叫道:“天哥!快還手啊!你隻躲不還手,要糟啦!”
石破天被她一喊,愣了愣:“為什麼要糟?”
隨即想起之前的事,“哦,是了!那日我縛著左臂跟上清觀道長們動手,他們氣得很,說我瞧他們不起。我娘也說,和人過招最忌輕視對手,就算打贏了,要是露了輕視的意思,對方也會記恨一輩子,結下死仇。我隻閃避不還手,是輕視四爺爺了。”
念到這兒,石破天不再猶豫,立時使出丁璫教他的一十八路擒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