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畫麵裡,丁璫臉上的笑忽然一收,那雙亮晶晶的眼瞬間就紅了。
她猛地抬手捂住臉,指縫裡先漏出兩聲抽噎,接著“嗚嗚咽咽”的哭聲就漫了開來,肩膀一抽一抽的,瞧著委屈得不行。
石破天本就慌著,見她這模樣,更是手忙腳亂,往前湊了兩步又不敢碰她,急得在原地打轉,聲音發顫:“叮叮當當,你……你這是咋了?誰惹你哭了?”
丁璫挪開手,眼裡淚珠子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我……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可人家……人家不這麼想啊。”
她吸了吸鼻子,哭得更凶了,“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那個石中玉,他……他說我跟你拜過天地,同過房,不肯要我了。”話落,眼淚掉得更急,連聲音都哽咽著。
石破天一聽,急得臉都白了,往前跨了一大步:“他胡說!咱們清清白白的!我去跟他說!我這就去跟他解釋!”說著就要轉身往外走。
“彆去!”丁璫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眼淚汪汪地望著他,“他恨死你了,你去說,他也不會信的。”
石破天被她拽著,愣在原地。心裡頭卻忽地冒起個念頭,像藏在葉底的嫩芽偷偷鑽了出來。
“他不要你,我可要你。”這念頭一冒出來,他自己先嚇了一跳,臉頰“騰”地又燒起來,忙在心裡頭罵自己:該死!怎好這般想!
他垂著手,唉聲歎氣地跺了跺腳,眉頭擰成個疙瘩:“那……那可咋辦?”
丁璫抹了把眼淚,聲音軟乎乎地湊過來:“也不是沒法子。倘若你能成石中玉的恩公,他說不定就信你了。”
石破天眨了眨眼,一臉納悶:“我咋能成他的恩公?我跟他……”
“他被押回淩霄城了!”丁璫搶著開口,語氣沉了沉,“雪山派那些人恨他入骨,回去定要問罪,搞不好……搞不好就直接殺了他。”
她偷瞟著石破天的臉色,見他抿著嘴沒說話,又急急補了幾句,“石莊主夫婦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定會去淩霄城攔著,可他倆哪是雪山派的對手?到時候衝突起來,怕是……怕是要沒命的!”
說到這兒,她又紅了眼,聲音低低的,帶著濃濃的委屈:“石夫人待你多好啊,你自己的娘親,恐怕也沒她這般疼你。她……她竟要去死在淩霄城,我想想就難過。”
話落,又用手捂住臉,“嚶嚶”地啜泣起來。
“什麼?”
石破天猛地抬頭,眼睛一下瞪圓了,隻覺得全身的血“轟”地一下湧到了頭頂,熱血直往腦子裡撞,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著,又急又脹。
他攥緊了拳頭,咬著牙道:“不行!我得去救他們!就算豁出性命,也不能讓石莊主夫婦出事!”
說著就要往外衝,腳步剛邁出去,丁璫忙喊住他:“天哥!等等!淩霄城危險,你可不能就這麼去!”
石破天回頭,眼裡滿是急切,擺了擺手:“顧不上這些了!晚了就來不及了!”
丁璫跑到他跟前,仰頭望著他,眼神裡滿是00“擔憂”:“你逞一時血氣之勇,若也死在淩霄城,能救得了他們嗎?”
她頓了頓,聲音輕得像羽毛拂過心尖,“你若死了,我……我也不能活了。”
石破天猛地愣住,這話像顆小石子投進他心裡,蕩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他望著丁璫泛紅的眼,隻覺得一顆心“咚咚”地跳得飛快,快得都要撞出胸膛,他顫著聲道:“你……你為啥對我這麼好?我又不是你的真天哥。”
丁璫歎了口氣,伸手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你們倆長得一模一樣,在我心裡,本就沒什麼分彆。何況我跟你相聚多日,你又一直待我好。”
她眼尾彎了彎,帶著點羞赧,“‘日久生情’這四個字,你總聽過吧?”
“天哥,你答應我,無論如何,不能去死。”
石破天皺著眉,又急又為難:“可石莊主夫婦不能不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