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的畫麵持續播放著。
廳內正打得昏天黑地,張三李四忽然就站在了門口。
可雪山派這些人早打紅了眼,眼裡隻剩對手的刀光劍影,哪怕來的是大名鼎鼎的賞善罰惡二使,竟也沒幾人理會,依舊你砍我刺,自顧自廝殺。
張三瞧著,忽然一笑,慢悠悠往前挪了兩步,雙手一伸,跟鬨著玩似的亂抓亂拿。
眨眼的工夫,幾個武功最拔尖的高手,手裡的兵刃全被他奪了去,“哐當哐當”扔在地上。
廳上眾人這才猛地回神,一個個駭然失色,嘴巴張得能塞下拳頭。
這來人的武功,簡直邪門得不像人能有的,看得人後頸子發麻,打心底裡發怵。
這一刻,先前的內鬥早忘到了九霄雲外,武林裡那些關於賞善罰惡使者的傳聞,什麼“所到之處門派儘滅”,全湧進了腦子裡,不由得個個寒毛倒豎,脊梁骨發涼。
好些人腿肚子都軟了,牙齒“咯咯”打顫,身子跟著抖個不停。
其實雪山派眾人不是不知道這二位,隻是從前從沒當回事。
畢竟二使每次露麵,都在中土鬨動靜,淩霄城偏在西域,三十年來連塊令牌的影子都沒見過,眾人自然覺得,這次也輪不到他們。
再說,二使的武功聽著玄乎,眾人私下裡都覺得,多半是旁人瞎吹,未必真有那麼神。
退一步說,就算真厲害又如何?門派裡有掌門白自在頂著呢!
他們這些長老弟子,有這棵“大樹”遮蔭,天大的禍事也輪不到自己扛。
所以,賞善罰惡令這回事,誰也沒往心裡去。
直到這一刻。
原以為絕不會來的人,竟真站在了眼前。
二使露的這手,比傳聞裡說得還嚇人。
偏巧,那棵用來遮蔭的“大樹”,早被他們自己聯手砍倒了,關在囚牢裡鎖著呢。
雪山派眾人徹底麻了,站在原地,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張三可不管他們心裡翻江倒海,直截了當問:“誰是掌門?”
這話一出,眾人臉都白了。
誰不知道,過去三十年裡,前赴俠客島的掌門,就沒一個能活著回來的。
這時候誰當掌門,跟自個兒往脖子上套繩沒兩樣。
於是乎,先前為了爭權奪利打得頭破血流的四大長老,這會兒跟約好了似的,紛紛往彆人身上推:“成長老武功最高,該他當!”
“齊長老德高望重,掌門自然是他!”
張三瞧著四人互相扯皮,推來推去沒個完,不耐煩了:“彆囉嗦了,你們雪山派比武決勝便是,誰贏了誰當掌門。”
既是比武決勝,有實力的都該上場。
張三便讓雪山派的人把白萬劍那些長門弟子放出來,又眼尖地把躲在廳外的史小翠三人給揪了出來。
四大長老哪敢真贏?
一個個立馬裝模作樣起來,手裡的劍招歪歪扭扭,漏洞百出,要麼劈得沒半點準頭,要麼刺得有氣沒力,簡直跟街邊耍把式的水平差不多。
明眼人都瞧得明白,這四人哪是“爭勝”,分明是在“爭敗”,生怕多贏一招半式。
這窩囊樣,連廳外的史小翠都看不下去了,扯了扯石破天的袖子:“去,把這四個老東西給我打趴下!”
石破天老實,點頭應了。
四大長老本就不想贏,見他上來,更是順著勁兒配合著輸了,忙不迭承認石破天是雪山派新掌門。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有人大吼一聲:“我不服!”
進來的正是剛被放出來的白萬劍。
他哪認得出眼前這“石中玉”其實是石破天,隻當是那個敗壞門風的淫賊,自然不肯讓這種人坐上掌門之位。
當下,白萬劍便要挑戰石破天,非要再比一場不可。
白萬劍露麵時,張口就叫史小翠“娘”,白阿繡更是紅著眼撲過去,父女倆當場相認。
石破天一聽他是阿繡的親爹,哪裡還肯動手?連連往後退。
可史小翠不樂意了。
她心裡憋著股氣,非要讓自己的徒弟,打敗白自在教出來的徒弟,好讓她在丈夫跟前占回上風不可。
於是史小翠眼珠一轉,拿白阿繡當由頭,威逼利誘起來。
“你要是不上場打敗白萬劍,”她板著臉,“往後就彆想再見到阿繡!”
轉而又鬆了口:“但你要是能當眾贏了他,我就把阿繡嫁你!”
石破天一聽能娶阿繡,眼睛都亮了,先前的猶豫全沒了,忙不迭點頭:“我比!我比!”
這時候的石破天,武功早不是從前那模樣了,白萬劍哪裡是他的對手?
幾個回合下來,已然落了下風,身形狼狽不堪。
驀地,石破天心裡輕輕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