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時,屠嬌嬌暗自摸到慕容仙的房外,剛把人迷暈扛在肩上,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是來找慕容仙的小魚兒,正好撞了個正著。
“放下她!”小魚兒急得聲音都變了調,拔腿就追了上去,腳步快得幾乎要飛起來。
屠嬌嬌腳步一頓,回頭瞥了他一眼,語氣帶著幾分不耐煩的保證:“你急什麼?我隻要慕容無敵的東西,保證不傷她一根頭發。”
“不行!”小魚兒想都沒想就吼回去,死死擋在她麵前,眼神裡滿是堅決,“今天你要麼放了她,要麼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無論屠嬌嬌怎麼說儘好話、賭咒發誓,小魚兒都梗著脖子不肯鬆口,兩人就這麼僵在原地,空氣都透著股火藥味。
就在這時,被扛在肩上的慕容仙突然身子一顫,牙齒開始不受控製地打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寒毒發作了!
“仙兒!”小魚兒一看這模樣,魂都快嚇飛了,一把拔出腰間的短刀抵在自己脖子上,眼神決絕地盯著屠嬌嬌:“你要是不把她給我,我現在就死在你麵前!到時候慕容無敵回來,定要你陪葬!”
屠嬌嬌看著他脖頸上滲出的血珠,又瞥了眼氣息越來越弱的慕容仙,咬了咬牙,終究還是讓步了。
小魚兒一把接過慕容仙,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轉身就往回跑,懷裡的人不斷顫栗,他急得滿頭冷汗。
可他根本不知道慕容仙平時用來壓寒毒的火山石在哪兒,抱著人在房間裡轉來轉去,嘴裡不停念叨:“火山石呢?到底在哪兒啊!”
還好慕容仙還有一絲微弱的意識,手指費力地指向床頭,掙紮著用最後一點力氣按了下牆麵。
“哢嗒”一聲,一道暗門突然打開,露出了裡麵的地道,火山石正安放在地道深處的石台上。
小魚兒三步並作兩步衝進去,趕緊把慕容仙輕輕放在火山石上,看著她臉色慢慢恢複血色,這才長長鬆了口氣,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
不過,在小魚兒轉身出去打水的瞬間,已經恢複些精神的慕容仙緩緩睜開眼,視線模糊地落在他的背影上,眼神裡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轉天一早,慕容仙就找上了小魚兒,眼眶還有點紅,開門見山地問:“你老實說,你來慕容府,是不是真的就隻有追求我這一個目的?”
小魚兒看著她認真的眼神,嘴唇動了動,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
這些日子相處的點滴在腦子裡打轉,他突然發現,自己再也沒法對著這張臉說半句謊話。
他垂著眼,低聲說了實話。
“好!好得很!”慕容仙聽完,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的鼻子狠狠罵了一通。
什麼“騙子”“混蛋”全罵了出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沒掉下來,罵完扭頭就走,腳步重得像是在發泄。
小魚兒站在原地,看著她決絕的背影,心裡空落落的,像被掏走了一塊,失落得連頭都抬不起來。
就在這時,暗處傳來一聲輕笑,屠嬌嬌施施然走了出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帶著幾分戲謔:“嘖嘖,戀愛中的男人果然智商都下線了。”
小魚兒抬頭瞪她,卻聽她繼續說道:“那丫頭看著是在罵你,實則是把關鍵消息都透給你了。慕容無敵明天就回府,全家還要一起祭祖。”
“祭祖?”小魚兒愣了愣。
“笨!”屠嬌嬌白了他一眼,“祭祖就得開墓門進墓室,那火靈芝八成就在裡麵,這可是盜取的最佳時機!”
小魚兒猛地反應過來,眼睛一下子亮了,剛才的失落瞬間煙消雲散,嘴角忍不住往上翹,喜得差點跳起來:“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與此同時,屠嬌嬌從懷裡掏出兩枚飛鏢放在他麵前,語氣沉了下來:“還有件事,我大概是誤會慕容世家了。”
她指著其中一枚:“這是我剛才撿的,是慕容仙玩的,上麵的鷹頭圖案,鷹嘴是向右的。”
又指了指另一枚,“但當年屠家滅門現場找到的飛鏢,鷹嘴是向左的。這明顯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
說完,她眼神裡的恨意淡了些,輕輕歎了口氣:“原計劃算了,我不找慕容家報仇了。”
但她話鋒一轉,眼裡又閃過熟悉的狡黠:“不過在走之前,我倒要幫你一把,好歹沒白來這一趟。”
第二天,慕容府外傳來一陣熱鬨的動靜。
慕容無敵親自護送著大女兒慕容淑,也就是當朝淑妃,浩浩蕩蕩地回府了,一家人難得團圓,府裡處處透著喜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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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淑剛坐下歇了會兒,就看出慕容仙魂不守舍的樣子,眼神躲閃,明顯有心事。
她拉著妹妹進了內室,柔聲問道:“仙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姐姐?”
慕容仙眼神閃爍,胡亂編了些借口應付,末了,才裝作不經意地問:“姐,如果……如果心上人和爹是敵對的,你會站在哪一邊?”
慕容淑聞言,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起了自己的往事:“姐姐年輕的時候,也喜歡過一個窮秀才,他人很好,對我也真心。”
“可你爹不同意,他一心想把我送進宮,說那才是最好的歸宿。”她語氣裡帶著幾分苦澀,“最後我還是妥協了,聽了他的安排,進了宮。”
“現在我雖是皇帝的寵妃,吃穿不愁,可心裡從來沒真正快樂過。”
慕容淑輕輕摸了摸妹妹的頭,眼神裡滿是惋惜,“有時候我會想,當年要是能叛逆一點,跟著那個秀才遠走高飛,說不定現在會過得更踏實、更幸福。”
她緊緊握住慕容仙的手,語氣無比認真:“仙兒,你要記住,自己的幸福一定要自己去爭取,能不走姐姐這條路,就千萬彆走。”
慕容仙聽著姐姐的話,眼睛一點點亮起來,心裡的糾結和猶豫漸漸散去,用力點了點頭,一個念頭在心裡愈發堅定,她要幫小魚兒。
次日,慕容家開墓祭祖的日子到了。
小魚兒和屠嬌嬌早就用易容術混進了隨行的仆役裡,低著頭跟在人群後麵,心臟砰砰直跳。
關鍵時刻,慕容仙借著獻祭品的機會,悄悄給兩人遞了個眼色,又故意打翻了香爐,引開了看守墓門的侍衛。
有了這個“內鬼”的幫忙,一切都順利得不可思議。
趁著眾人慌亂之際,小魚兒和屠嬌嬌找準時機衝進墓室,一把搶過供桌上的火靈芝,又在慕容仙的掩護下,迅速從地道溜走。
等眾人反應過來時,兩人早已沒了蹤影,真正做到了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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