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
“飯桶!”
“廢物!全是一幫廢物!”
養心殿內,朱厚照的怒吼如同滾雷般炸開,震得殿梁上的塵灰簌簌落下。
他猛地踹翻身前的紫檀木案,筆墨紙硯散落一地,其中一方上好的端硯“咚”地砸在金磚上,裂成了兩半。
“連太後都護不住!你們這群酒囊飯袋是乾什麼吃的?!朕養著你們,是讓你們當擺設的嗎?!啊?!”
他額角的青筋根根暴起,像要掙脫皮膚的束縛,赤紅的雙目死死盯著殿內眾人,那股滔天怒意,嚇得宮女太監們齊刷刷跪倒在地,腦袋埋得死死的,渾身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有個小宮女慌得撞翻了身後的宮燈,卻連抬頭道歉的勇氣都沒有,隻敢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朱厚照胸膛劇烈起伏,雙手攥得指節發白。
他怎麼也想不到,刺客竟敢如此膽大包天,擄走的不是王公貴族,不是朝廷重臣,偏偏是他的生母太後!
這事兒,簡直是天塌下來一般的嚴重!
對他這個九五之尊而言,太後被擄絕不止是顏麵儘失那麼簡單。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是把皇家的威嚴按在地上摩擦!
更要命的是,一旦那些彆有用心的人借機造勢,說他連自己的親娘都保不住,是個“不孝”的君主,百姓心中的威望定會一落千丈,朝堂上的反對勢力更會趁機興風作浪!
“內鬼……沒錯!肯定有內鬼!”
就在怒火攻心之際,直播間裡的推測陡然竄入腦海,朱厚照像是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暴怒之中驟然多了幾分刺骨的清醒。
皇宮防衛層層布防,侍衛換班的時辰、慈寧宮的守衛弱點,外人根本不可能知曉!
能布下這般精密的調虎離山之計,除了內鬼,絕無第二可能!
這內鬼能在皇宮深處翻雲覆雨,影響力絕不可能是小角色,定然是位高權重、能接觸到核心防務的重臣!
朱厚照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海中飛速掠過朝堂眾臣的身影。
有這般能力的,掰著手指頭都能數過來。
可既有能力,又有足夠的動機跟他這位皇帝作對的……
“是你嗎?我的好皇叔,朱無視。”
朱厚照的聲音陡然壓低,帶著一絲森然的冷意,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冰刃。
這些年,朱無視一直招兵買馬、擴大勢力影響,野心昭然若揭。
若是能借著太後被擄之事攪亂朝局,再把“治下無方”“不孝失德”的帽子扣在他頭上,說不定就能趁機起兵,取而代之!
想到這裡,朱厚照猛地轉身,對著殿外厲聲喝道:“傳朕旨意!禁軍統領、副統領及各營校尉,即刻入殿見朕!”
他的目光掃過地上匍匐的宮人,眼神裡沒有半分溫度。
連太後的安危都保不住,這些負責皇宮安全的人,他一個也信不過了!
徹查!清洗!調換!
從今日起,皇宮的防衛大權,必須牢牢攥在自己手裡!
至於那個藏在暗處的內鬼,不管他是誰,他都要扒其皮、抽其筋,讓對方付出血的代價!
……
直播的畫麵沒有停歇,轉瞬就切回了雲羅郡主的寢宮。
殿內的方桌上還擺著殘羹剩飯,成是非正拍著圓滾滾的肚皮打飽嗝,一旁的雲羅郡主早按捺不住,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滿是對武功的好奇。
等他把最後一塊糕點塞進嘴裡,雲羅郡主立刻湊上前,語氣裡帶著難掩的急切:“喂,成是非,你方才那幾招也太厲害了!快說,你師父是誰啊?我也要學!”
成是非眼珠一轉,故意裝出高深莫測的樣子,扯著嗓子瞎掰:“我師父啊,那可厲害了,上通天文下曉地理,武功更是深不可測……”
他東拉西扯說個沒完,從華山論劍扯到南海仙島,就是不提師父的真名實姓。
雲羅郡主哪肯罷休,拽著他的衣袖左右搖晃,嬌聲道:“彆裝模作樣了!快說嘛!不說我就不讓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