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宮,金磚鋪就的地麵映著殿內燭火,空氣裡都裹著幾分壓抑的威嚴。
“哎呀皇上!”成是非往前湊了半步,聲音裡滿是刻意放大的驚怒與義憤,“這曹正淳老狗還真是膽大包天!連郡主他都敢暗下殺手,這等狼子野心,簡直罪無可恕啊!”
他頓了頓,眼角飛快掃過龍椅上的朱厚照,又補了句誅心之言:“皇上,曹公公這般狂悖,哪裡是把您這位天子放在眼裡了?他分明是想獨攬大權,目無君上啊!”
剛麵過聖的成是非唾沫橫飛,每一個字都往朱厚照的怒點上戳。
他太清楚了,曹正淳若是不死,以那閹人的睚眥必報,自己遲早要被挫骨揚灰。
畢竟在那原本的將來,是他親手逼著曹正淳飲下了尿壺,這等羞辱,曹正淳豈會善罷甘休?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下手為強,借帝王之手除了這心腹大患!
見朱厚照麵色微沉,成是非立刻話鋒一轉,帶上了幾分懇求:“皇上,隻要您答應草民一個小小請求。讓草民去天牢見一眼乾爹,那草民便對皇上您肝腦塗地,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他拍著胸脯,語氣陡然拔高,滿是舍我其誰的豪氣:“到時候沒了曹公公,還有我成是非在!”
“有我成是非一日,便絕不讓那些亂臣賊子近您身半步,更彆提動您一分一毫了!”
那口氣大得仿佛能掀翻宮殿的頂梁,實則藏著幾分色厲內荏的急切。
朱厚照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嘴上沒接話,眼底卻已翻湧著怒意。
曹正淳近來的所作所為,早越過了他能容忍的底線,那點殺心早已被撩撥得明晃晃的。
可多疑是帝王刻在骨血裡的本性,即便直播裡的成是非看起來憨直忠勇,他也不敢全然信之。
瞥了眼信誓旦旦的成是非,朱厚照忽然勾了勾唇角,語氣輕淡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好,你的要求,朕都可以答應。”
成是非剛要跪地謝恩,就聽朱厚照慢悠悠補了句:“不過這事不急,先看完今日的直播再說。”
他打得好算盤:先借直播再探探這成是非的底,若確定他不是反噬主人的白眼狼,再放他去天牢也不遲。
“草民多謝皇上!”成是非哪裡顧得上琢磨帝王心思,隻當目的達成,喜得眉開眼笑,連忙拱手謝恩。
君臣二人各懷心思,一同將目光投向了天空中那方直播的光幕。
……
直播光幕上,東廠暗牢的陰影裡,殺機正濃。
曹正淳眼底是毫不掩飾的狠戾,他想趁此機會,讓雲羅郡主徹底從這世上消失。
“公公且慢!”千麵郎君突然上前一步,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幾分洞悉全局的冷靜,“一個雲羅郡主,死了便死了,於大局無足輕重。真正的心腹大患,從來都是朱無視!”
他湊近曹正淳,氣息裡裹著陰謀的冷意:“與其直接殺了她,不如借這郡主的命,給朱無視設個死局——讓他萬劫不複!”
曹正淳眼神一動,蓄滿勁力的手緩緩鬆開:“願聞其詳。”
“我們把‘人魚小明珠’送到朱無視手中,”千麵郎君嘴角勾起一抹陰笑,“再散播消息,就說這寶珠是太後的貼身至寶,昨夜被人潛入宮中盜走。”
“到時候人證物證俱在,咱們直接以‘欺君罔上、偷盜禦寶’的罪名問罪,看他護龍山莊如何脫身!”
這番計策聽得曹正淳連連點頭,隻覺這一步棋走得精妙絕倫。
可他沒料到,這精心編織的羅網,剛一鋪開就被朱無視撕得粉碎。
更讓他措手不及的是,護龍山莊的情報網早已探得雲羅郡主被囚東廠天牢的消息。
朱無視端坐山莊主位,指尖輕叩桌麵,語氣沉穩如鐵:“歸海一刀,即刻前往東廠天牢,將郡主安然帶回。”
歸海一刀領命而去,寒光閃過,東廠天牢的守衛便已倒在血泊中,雲羅郡主毫發無損地被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