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島,會客廳內,檀香嫋嫋,茶香四溢。
黃藥師端坐於主位,手中握著一隻青瓷茶盞,目光悠閒從容。
他輕輕吹了吹茶麵,淺啜一口,茶湯清冽,回甘悠長。
韓牧坐在廳中一側的矮桌之後,卻見韓牧神色從容,手中茶盞卻遲遲未動。
兩人方才一番討論,言語都在相互試探。
從韓牧而言,黃藥師從周伯通手中騙走九陰真經下卷,為了上卷經書,又將周伯通圍困在桃花島上,他此番前來桃花島,目的就是找黃藥師興師問罪來了。
可眼前的黃藥師,卻是依舊滿眼笑容,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模樣。
黃藥師坐在主位上滿臉笑容,細細打量著韓牧的身影。
半個時辰前,他才得知全真教還有韓牧這一號人物。
經過他剛才以碧海潮生曲的試探,沒想到,韓牧居然抵禦住了碧海潮生曲的攻擊,這讓黃藥師對他有些心生忌憚。
要知道,就是周伯通內功深厚的程度,也無法抵擋碧海潮生曲。
黃藥師還在思索,興許韓牧並不知道他誆騙周伯通九陰真經一事,也未必知曉周伯通眼下就被困在桃花島上。
廳外桃花紛飛,幾片花瓣隨風卷入,落在案幾上。
黃藥師瞥了一眼,對著韓牧一臉笑意開口道:“韓小友遠道而來,黃某真是榮幸之至,貴派的王重陽王真人,乃是黃某打心底裡最為敬重之人,今日能見到小友,真是為全真教感到高興,來來來,請用茶。”
韓牧心中冷笑一聲,雖然你黃老邪尊敬我師兄是真話,可我師兄王重陽一死,你就盯著他留下的九陰真經,還聯合妻子一起擺了周伯通一道,難道,就是這麼打心底裡敬重人的?
韓牧端起矮桌上的茶杯,淺嘗了一口,微微一笑,又放下茶盞開口道:“黃島主過譽了,想當年華山論劍,師兄力壓群雄成為武功天下第一,可是自打師兄離世後,這江湖之上,也就隻剩下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四大絕頂高手。”
“黃島主精通天文地理、奇門八卦、五行方位,更是琴棋書畫無所不通、無所不精,桃花島武學更是於聞名江湖。”
“我在重陽宮時,曾聽聞馬鈺師侄講過,黃島主雖然為江湖冠以‘東邪’的名號,卻也是品格正直之人,曾經在華山論劍結束時,慷慨相群眾相贈九花玉露丸以恢複功力,端的行事正派,貧道心中敬佩。”
韓牧故意抬高黃藥師的性格品行,就是想看看黃藥師的臉皮究竟會紅不紅。
聽聞韓牧所言,黃藥師臉上的笑容褪去了一些。
隻見他看著桌麵上的茶杯,凝神思索片刻,又繼續看著韓牧道。
“不知韓小友此番前來桃花島,不會隻是來飲茶拜訪的吧,莫不是掐準時間來島上欣賞桃花來了?”
韓牧嗬嗬一笑不言語。
瞧著黃藥師還要繼續裝糊塗,韓牧當即神色凝重的望向黃藥師,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來。
“黃島主,五年前,我的周伯通師兄從重陽宮下山後,從此便杳無音信,貧道經過多方打聽,聽聞有人曾在雁蕩山附近,見到黃島主夫婦同周師兄有過交集,不知道,黃島主可知曉我周師兄的下落?”
黃藥師聞言手中茶盞微微一滯,隨即麵色又恢複如常。
他緩緩放下茶盞,淡淡開口回答道:“老頑童消失了?”
“不過我聽聞,周伯通行事向來一向瘋癲無狀,興許他是又玩心大起,跑到哪個地方玩去了吧,在江湖上暫時失蹤,似乎也不足為奇,從前王真人在世時,還能約束老頑童,王真人不在了,自然也沒人能管住他了。”
韓牧看著黃藥師雲淡風輕的回答,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黃藥師還是繼續隱瞞,他也就沒有再繼續委婉下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