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活死人墓前青煙嫋嫋,孫憐兒提著一盞素紗燈籠,站在墓前石碑旁,望著遠處漸沉的夕陽,輕輕歎了口氣。
“孫小姑娘。”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孫憐兒轉身,隻見韓牧一襲紫色長袍,腰間懸著一柄長劍,眉目間少了往日的鋒芒,多了幾分沉穩。
韓牧朝著孫憐兒拱手行禮道:“不知小姑娘特地貧道前來,究竟所為何事?”
孫憐兒有些拘謹的開口道:“小真人哥哥,我希望你能將姐姐約出來,同她將此前的誤會一並說清楚。"
孫憐兒也明白自從經過韓牧兩次闖入古墓派後,他和林舟兒之間產生的一係列糾葛仇怨,如此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必須要坦誠布公說清楚才行。
孫憐兒朝著韓牧眨了眨眼,嘴角微微開口繼續言道:“小真人,姐姐雖然看著脾氣不太好,但她其實一個實在好人,自從上次小真人離開古墓後,我發現姐姐一直鬱鬱寡歡,我想,姐姐她或許也是苦惱的。”
韓牧看著有些吞吞吐吐的孫憐兒,他也能擺出如今林舟兒的心態。
一個從小被林朝英養在古墓中的女子,基本上未經世事,被韓牧那麼一折騰,自然心裡會有些問題。
韓牧搖頭苦笑道:“好,你倒是有心了,我就再見一見林掌門吧,雖然我們之間……的確有些誤會,但隻要解開了,我相信林掌門遲早會想明白的。”
“那就太感謝小真人了,我這就前去告訴姐姐去。”孫憐兒輕聲開口,接著便轉身走入古墓中去。
韓牧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又抬頭看了眼活死人墓那透著些許陰森的石門,心中百感交集。
次日清晨,斷腸崖上雲霧繚繞,宛如仙境。
韓牧早已在崖邊一塊平整的石台上擺好了茶具,正自斟自飲。
忽然一陣山風拂過,吹動他的衣袂,也帶來了遠處淡淡的桂花香。
“哼,你倒是悠閒。”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韓牧沒有回頭,隻是又倒了一杯茶,放在對麵的位置:“林掌門,請坐。”
林舟兒一襲白衣勝雪,腰間係著一條淡紫色的絲帶,襯得她肌膚如雪,眉目如畫。
林舟兒緩步走到石台前,卻沒有坐下,隻是冷冷地看著韓牧:“憐兒說你有話要對我說?”
韓牧這才抬頭,對上林舟兒的目光,不得不說,一年不見,林舟兒依舊絕美動人,隻是那雙杏眼中依舊帶著拒人千裡的寒意。
“林姑娘,”韓牧站起身,鄭重地拱手行禮,“貧道今日約你前來,是想為一年前的事當麵致歉。”
林舟兒聞言臉上一陣緋紅,卻見她輕哼一聲:“哼,你還好意思提這件事?”
“林姑娘,雖然當時貧道做法的確有些冒犯,可當時你因為修煉玉女心經而導致體內真氣走叉,幾乎走火入魔,當時也是情況萬分危急,我才不得不有些冒犯之舉,這件事的確是事實,你應該明白吧。”韓牧神色十分誠懇。
林舟兒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顯然沒想到韓牧會如此坦率地認錯,卻見她她抿了抿唇,終於在那石凳上坐下,卻依舊保持著距離:“冒犯是冒犯的事,相救是相救的事。”
韓牧也重新坐下,為她斟茶:“林姑娘,有道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貧道情急之下雖然對你有所冒犯,但你也練成了玉女心經不是,上次交手,我發現你武功境界大有精進,已經處於一流巔峰高手境界,說起來,你也不算吃虧。”
林舟兒好冷的目光死死盯著韓牧開口道:“哼,如此說,我還要感謝你咯。”
韓牧微微一笑:“哈哈哈,這倒是不用了,今日約你前來,除了道歉,還想將往日的恩怨一並勾銷,不知林姑娘意下如何?”
山風漸起,吹散了林舟兒額前的幾縷青絲,她沉默片刻,忽然問道:“那日古墓中與你相鬥,我發現你竟然身懷多種武林絕學,這些都是你在下山之前未曾使出的功夫,可想而知,你下山這一年多,都究竟經曆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