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外,三十名西夏武士身著甲胄,手持弓弩瞬間衝入大唐而來,三十張硬弓同時拉開,箭簇寒光連成一片銀網。
但場中三人恍若未聞,拓拔豹的雙掌已完全化作金色,每次揮擊都帶起灼熱氣浪。
法明身影則如穿花蝴蝶一般,在拓拔虎和拓拔豹的漫天鎖影中不斷騰挪,他發出的般若掌掌力雄渾,每次出掌必伴隨龍吟般的破空之聲。
“有趣……打到第十四招了……”角落裡,一個頭戴雞冠帽的喇嘛突然睜眼,他手中轉動的金輪微微一頓,黃銅鈴鐺無風自鳴。
就在此時,拓拔虎鎖鏈突然纏住法明左腕,拓拔豹的金色右掌直取心口。
法明眼中精光暴漲,右掌浮現出白玉般的光澤。
“轟——”
又是兩道掌力對撞,強大的掌力壓製的眾人連連後退。
一品堂的護衛隊長瞧著大堂中三人亂鬥一處的畫麵,內心也是著急萬分。
西夏王妃早有交代,一定不能讓這群前來的西域高手相互打起來,彆英雄大會還沒有開起來,這些人就已經鬥個兩敗俱傷。
“王妃有令,你們都是王妃請來的客人,不管你們此前有什麼深仇大恨,如今來到西夏境內,還請暫時罷手。”
“那兩位金剛門的朋友,你們要是再繼續打鬥下去,本護衛可就要下令放箭了!”
護衛隊長右手一抬,西夏鐵甲武士手中的弓箭紛紛瞄準金剛門的拓拔虎和拓拔豹。
就在兩人絲毫沒聽到護衛隊長之言,選擇繼續前後圍攻法明時,忽然,大堂的角落位置,一道聲音聲音直逼而來。
“阿彌陀佛,還請三位住手。”
低沉梵音如悶雷滾過,一道絳紅色身影插入戰局,枯瘦手掌同時接下三人的殺招,密宗喇嘛的袈裟袖口忽然炸裂,露出布滿詭異符文的手臂,那皮膚下仿佛有金龍遊走。
隻見身著絳紅色喇叭服飾的人雙手合十,接著雙手朝上一揮。
整個身軀外,一道金色西域文字瞬間形成一道屏障,將三人打出的掌力儘數抵擋住。
“這是密宗的龍象波若功!”法明心中一陣劇震。
他清晰看到喇嘛掌心浮現出龍鱗紋路,喇叭忽然一掌推出,法明感受到一瞬間傳來的巨力讓他連退七步,每步都在青磚上留下寸深腳印。
拓拔兩兄弟更慘,拓拔虎手臂上的鎖鏈寸斷,拓拔豹的金色右掌竟被打回原形,指縫間滲出鮮血。
喇嘛收掌而立,腳下三尺內的地磚碎成齏粉,卻連衣角都沒飄動一下。
“三位朋友,英雄大會在即,三位要拚命,不如留到大會以後也不遲。”
喇嘛的聲音帶著奇異韻律,每個字都像敲在眾人心鼓上。
法明注意到他腰間掛著個青銅人麵鈴,隨著說話微微顫動。
歐陽克見狀喇叭居然一掌便化解三位一流高手的攻勢,他抱拳輕笑道:“這位大師好功夫,不知該如何稱呼?”
歐陽克手中的鐵扇開合間,一條碧綠小蛇從扇骨探出頭來。
“貧僧班桑傑,來自大輪寺。”
喇嘛合十行禮,雞冠帽下的眼睛卻始終半闔,他轉身時,法明瞥見其頸後有個火焰形胎記,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紅光。
眾多西域高手一聽到大輪寺,便大致猜出這個喇叭的身份來。
“他就是傳說中,西域密宗的第一高手班桑傑大師!”
“是呀是呀,聽說這位大師可是密宗百年不出的天才,不僅精通密宗佛法,還將密宗第一神功——龍象般若功練到了第九重,就是放眼整個吐蕃地界,也是數一數二的絕頂高手呀!”
法明作為西域少林的講經首座,自然聽說過西域密宗第一高手的大名,他當即對著班桑傑雙手合十道。
“小僧法明,拜見大師!”
班桑傑則是露出意味深長的目光來,他打量著法明,當即也雙手合十道:“哪裡哪裡,閣下貴為西域少林的講經首座,老僧早就聽聞貴派苦慧禪師的大名,你也是一代高僧,不必如此客氣。”
就在大堂恢複平靜後,護衛隊長趁機高喊道:“諸位英雄,王妃有令,英雄大會召開在即,皇城內私鬥者一律逐出西夏,希望今日這樣的事,不要再有第二次了!”
一群西夏武士手持弓弩手齊刷刷上前一步,箭尖在陽光下閃著冷光。
拓拔虎則是不甘地啐了口血沫:“哼,法明和尚,待出了興慶府咱們再一決雌雄……”
話未說完,班桑傑喇嘛突然轉頭看他一眼。
就這一眼,竟讓凶悍如拓拔虎也瞬間噤聲,仿佛被無形大手扼住咽喉。
唐憐兒趁機拉過法明衣袖,低聲道:“這喇嘛倒是挺厲害,不過,白駝山的歐陽克似乎已經和金剛門有所勾結,看來,我們得更加小心了。”
法明微微頷首,餘光掃見班桑傑喇嘛正摩挲著青銅鈴走向歐陽克。
“我們先走。”法明扯動僧袍,與唐憐兒從側門閃出。
轉過回廊時,他最後回望了一眼大堂,班桑傑喇嘛站在破碎的地磚中央,陽光透過天窗將他影子拉得極長,那影子裡隱約有龍形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