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哥……:唐憐兒輕喚一聲,聲音有些發顫,她素來冷清自持,極少在人前流露情緒,此刻卻覺得胸口堵得慌,仿佛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韓牧看著她,目光深邃如潭水,他何嘗不知唐憐兒此刻的心情,隻是江湖兒女,有些話不必說出口,有些情愫也隻能埋在心底。
“憐兒姑娘,三個月以來,咱們也算是朝夕相處,臨彆之際,貧道有一些話要交代給你。”韓牧目光有些凝重,他放下酒杯,義正言辭的看著唐憐兒。
“還請直言。”唐憐兒不解的開口道。
韓牧和唐憐兒的目光交彙一處,竹影在兩人之間的桌麵上搖曳,如同此刻各自心中起伏的情緒,唐憐兒突然覺得這酒館裡的竹葉青格外苦澀,順著喉嚨一路燒到心裡。
“憐兒姑娘,這暴雨梨花針殺傷力太大,”韓牧的聲音有些嚴肅,“我之所以將它交還給你,是因為相信你心懷正義。憐兒姑娘,我希望這件唐門的暗器之王,不要成為唐門日後屠戮江湖的凶器。”
唐憐兒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詫,她從未見過韓牧如此鄭重的神情,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眼睛此刻銳利如劍。
“韓大哥,你何出此言?”她下意識握緊了拳頭,“唐門雖以暗器毒藥聞名江湖,但從不濫殺無辜。”
韓牧的目光越過她,望向窗外搖曳的竹林:“我相信憐兒姑娘你的品行,但有道是身懷利器,殺心自起,我擔憂你們唐門中人,一旦有人欲借暴雨梨花針之威稱霸武林,若真有那一日……”他轉回視線,直視唐憐兒。
“我必親自出手,滅掉唐門。”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唐憐兒心上。她臉色微白,卻不是因為恐懼,而是突然意識到韓牧與唐門之間可能存在的對立。
三個月來,她幾乎見識到韓牧如今無敵天下的真正實力,對於韓牧的話語,她不得不做出深刻理解。
“韓大哥你多慮了。”唐憐兒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背脊開口道:“我以唐門弟子的身份向你保證,唐門上下皆是正義之士,絕無稱霸武林之心。若有一日唐門真如你所言走上邪路……: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我唐憐兒第一個不答應。”
韓牧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揚:“好,有憐兒姑娘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兩人相視一笑,方才的凝重氣氛稍稍緩和。但唐憐兒心裡明白,這笑容背後是即將到來的離彆。
她忽然很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是唐門弟子,韓牧是全真第一人,一代少年祖師,武功更是天下無敵,兩人或許本就屬於不同的世界。
“時候也不早了。”韓牧看了看天色,站起身來。
“憐兒姑娘,江湖保重。”
唐憐兒也站了起來,衣袖下的手指緊緊攥住衣角:“韓大哥……我們……還會再見嗎?"
韓牧沒有立即回答,隻是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遞給她:“若有一日你需要幫助,帶著這塊玉佩到任何地方的全真觀,全真弟子都會出手相助的。”
唐憐兒接過玉佩,觸手溫潤,她小心地收入懷中,感覺那塊玉仿佛有千斤重,壓得她心口發疼。
兩人走出酒館,夕陽將竹林染成一片金色,韓牧的黑馬和唐憐兒的白馬早已備好,靜靜地等在路邊。
“上馬吧。”韓牧輕聲道。
唐憐兒點點頭,翻身上馬,唐憐兒看著韓牧利落地跨上黑馬,背影挺拔如鬆。
三個月來,這個背影曾多數次擋在她麵前,為她擋下刀光劍影。
如今,兩人終於要分彆。
“韓大哥!”唐憐兒突然喊道。
韓牧勒馬回頭,夕陽為他鍍上一層金邊,看不清表情。
唐憐兒張了張嘴,最終隻說出兩個字:“保重。”
韓牧點點頭,揚起馬鞭:“後會有期。”
黑馬嘶鳴一聲,絕塵而去。
唐憐兒站在原地,看著那一人一馬漸漸消失在竹林儘頭。
夕陽西下,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這三個月的朝夕相處,韓牧早已悄然走進她的心裡。
“臭道士……”她低聲呢喃,聲音消散在風中。
唐憐兒深吸一口氣,調轉馬頭,向著與韓牧相反的方向策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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