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宮大殿內,七盞青銅長明燈靜靜燃燒,映照著七位盤膝而坐的道人身影。
香煙繚繞間,七人按照北鬥七星方位而坐,每人頭頂都有一縷白氣嫋嫋升起,在殿頂交彙成一幅若隱若現的星圖。
丘處機端坐天樞之位,雙目微閉,額間一滴汗珠順著堅毅的麵龐滑落,他體內真氣如長江大河奔流不息,已達一流巔峰之境。
半年前,下山韓牧臨行前的囑托猶在耳邊,韓牧特地交代全真七子讓他們勤加修煉天罡北鬥陣,不可懈怠。
半年時間以來,他們在周伯通的教導之下刻苦修煉,可謂是進步神速。
“變陣!”丘處機突然低喝一聲,七人同時變換手印,殿內真氣流動陡然加速。
王處一坐鎮天璿位,一流中期的修為使他能完美承接丘處機的真氣引導,馬鈺守天璣位,雖同為一流中期,卻因年長更顯沉穩。
郝大通、劉處玄、譚處端、孫不二四人各守一位,皆已踏入一流高手行列。
七人真氣在陣中流轉,形成一個完美的循環。半年來,在周伯通精心指導下,他們已將天罡北鬥陣練至心意相通的境界,此刻陣中真氣如銀河傾瀉,若有外敵闖入,必遭七人合力一擊。
殿外的石階上,韓牧一襲紫袍負手而立,望著麵前的重陽宮大殿,韓牧微微一愣,他身旁的唐憐兒輕聲道:“韓大哥,大殿中似乎有真氣運轉,難道有人在練功?”
韓牧微微點頭,神識已如水銀瀉地般探入殿中。
在他的感知裡,七團強弱不一但彼此勾連的真氣如同七顆明星,在殿內構成一幅活生生的星圖。“不錯,大殿內正是馬鈺,丘處機等全真七子在修煉天罡北鬥陣。”
“憐兒你在此稍候片刻。”韓牧說罷,身形忽如鬼魅般消失。
唐憐兒隻覺眼前一花,那道紫色身影已穿過十丈距離,直入大殿中央。
一道勁風撲麵而來,殿內全真七子同時警醒,丘處機最先察覺異樣,他脾氣最為性急,隻見丘處機當即厲喝一聲:“何人擅闖重陽宮!”七人不及睜眼,已本能地催動陣法。
馬鈺隻覺一股陽剛熾烈的陌生真氣突然出現在陣眼位置,察覺出來人使用的並不是全真教一脈內功後,馬鈺意識到來人一定不是周伯通,很大可能就是外敵前來突襲,馬鈺當即手印一變,七人真氣瞬間彙聚到他身上。
“轟——”
一道凝練如實質的掌力自馬鈺掌心噴薄而出,直取陣心之人。
這一掌蘊含七人功力,便是江湖頂尖高手也不敢硬接,掌風過處,長明燈火焰齊齊倒伏,殿內帷幔獵獵作響。
韓牧不閃不避,眼中精光暴漲,他周身突然泛起一層淡金色光暈,正是少林絕學金剛不壞體神功。
與此同時,他雙掌畫圓,北冥神功悄然運轉,七人合力一擊撞在那金色光暈上,竟如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什麼?!”王處一最先驚呼出聲。
全真七子同時定眼一看,隻見陣心處站著一個紫袍少年,麵帶微笑,竟然毫發無損。
“諸位師兄弟,來者不善!”
一瞬間,全真七子心意相通,七人足踏天罡,內力如江河倒灌般湧向天樞位。
丘處機道袍鼓蕩,掌心凝聚的七人功力竟泛起肉眼可見的星輝,整座大殿被罡風震得梁木作響。
“七星連珠!”隨著馬鈺一聲清喝,七道真氣化作白虹貫入丘處機右掌,地麵青磚在氣勁牽引下紛紛龜裂。
就在這開山裂石的一掌即將擊中韓牧心口時,韓牧身影突然如水中倒影般扭曲消散,殿頂突然傳來琉璃瓦碎裂的脆響,眾人抬頭隻見韓牧頭下腳上淩空墜落,衣袂翻飛間竟帶起悶雷般的破空聲。
全真七子還沒有來得及撤掌尚未抬起,便覺泰山壓頂般的威壓當頭罩下,轟然巨響中七人同時暴退七步,就連郝大通頭頂上的道冠被氣浪掀飛,在柱上撞得粉碎。
“大家小心!”丘處機話音未落,韓牧的身影已化作七道殘影。
孫不二隻覺喉前一涼,那道極快的身影已掠過她身影而去,與此同時,丘處機、馬鈺、王處一、劉處玄、譚處端、郝大通六人身前同時一道身影一閃而過,僅僅一瞬間功夫,七道殘影已重歸大殿中央,韓牧正用指尖撣去袖口並不存在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