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宮的晨鐘剛剛敲過,山間的霧氣還未散儘,楊康已在後山練功林間練了整整兩個時辰的劍法。他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卻絲毫不減動作的精準與力度。
自從韓牧讓楊康改拜入馬鈺門下,他每日如此,從不懈怠。
“很好,康兒,你如此刻苦練功,為師甚為欣慰,歇息片刻吧。”馬鈺的聲音從樹林外傳來,帶著幾分欣慰之色。
楊康收劍而立,恭敬地行禮:“師父,弟子還想再練一會兒。”
馬鈺捋須微笑後轉身離開,就在馬鈺離開後,韓牧的身影悄然出現在樹林上方。
韓牧思索一夜,經過他深思熟慮後,還是決定讓人前去活死人墓中招呼林舟兒最好,而放眼整個重陽宮中,唯有楊康的生母包惜弱最為合適。
包惜弱因為楊康拜師全真教的緣故上了重陽宮,加上楊鐵心又在山東領兵,她故而和穆念慈一直住在重陽宮的彆院裡,包惜弱作為婦人,照顧懷有身孕的林舟兒最為合適。
就在楊康繼續準備揮劍之時,韓牧的身影徑直從樹林上空落下,楊康隻感覺一股勁風瞬間襲來,他毫不猶豫的一劍揮出,卻是連韓牧的身影都沒有碰到。
“小楊康,你還記得我嗎?”
見到一襲紫色道袍。楊康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你是……”
韓牧徑直轉身,當楊康看到韓牧的正麵,他眼中瞬間浮現出深深的敬意。
“弟子楊康,拜見師叔祖!”
楊康八歲的身影異常挺拔,持劍對著韓牧恭敬的俯身一拜。
“很好,聽馬鈺講,你練功一向刻苦,在三代弟子裡,也算是出類拔萃的了。”
“謝師叔祖誇獎,弟子資質愚鈍,故而才這般刻苦!”楊康匆匆擦了擦汗,看著韓牧的目光依舊敬重無比,自從他來到重陽宮後,修煉全真劍法後才明白他麵前的師叔祖在重陽宮究竟有些多高的威望和地位。
“很好,三代弟子裡,你的練武資質比之李誌常,尹誌平他們還要高。”
“不過,此前你出身王府,從小養尊處優,心氣方向不正,故而我讓你改投馬鈺門下,如今看來,你已經戰勝了你的心魔,修道練武之人,若是不明白為何拿劍,那就等於白修白練。”
經曆過完顏洪烈率領大軍包圍重陽宮那件事後,楊康的心智可謂是經曆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在馬鈺的教導之下終於走上正途。
楊康聽到韓牧所言,當即誠心實意的回答道:“弟子此前愚鈍至極,多虧師父和師叔祖教誨,沒有師叔祖,弟子一家更是難以團聚,師叔祖的恩德弟子實在是難以報答。”
看著畢恭畢敬的楊康,韓牧走到他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很好,你如今的樣子正是你父母希望看到的,我不希望你如何報答我,當前正好有一個小忙需要你,如果你完成的好,待我下次回來,一定傳授你一門厲害的絕學。”
楊康聽到韓牧所言,內心當即有些興奮。
“還請師叔祖吩咐,弟子一定不辜負師叔祖。”
“甚好,走吧,我得先去見你娘一麵。”
“是,請隨弟子來。”
兩人從樹林回到重陽宮,穿過重陽宮重重殿宇,來到一處僻靜的彆院,院中花木扶疏,一名溫婉婦人正在修剪一株梅樹。
聽到有腳步聲,包惜弱轉過身來,臉上立刻綻放出驚喜的笑容。
“小真人!”包惜弱放下剪刀,快步迎上前來,深深一福,“昨日還聽到康兒說小真人你回來了,沒想到果真是真的,小真人對我們一家三口的救命之恩,妾身一家沒齒難忘。”
韓牧抬手還禮道:“夫人言重了,楊康如今拜入馬鈺門下,乃是貧道的徒孫侄,看到你們一家團聚,貧道也是甚是欣慰。”
包惜弱請韓牧入內奉茶,楊康侍立一旁,茶過三巡,韓牧放下茶盞,眉頭有些微微一皺的開口道。
“夫人,貧道此番前來,實有一事相求。”
包惜弱微微前傾身子:“小真人這是說哪裡話,你能收留我在山上這麼久已經是大恩大德,既有吩咐但說無妨,隻要妾身能做到的,定當竭力相助。”
韓牧沉吟片刻,緩緩開口道:“夫人有所不知,在重陽宮後山對麵,有一個活死人墓,活死人墓中,隱居著一個門派,名為古墓派,其祖師與我師兄王重陽頗有淵源……”
隨著韓牧的講述,包惜弱和楊康也漸漸明白了事情原委。
半年前韓牧在山東剿滅黃河幫時遭遇裘千仞和公孫止的圍攻,危急關頭是古墓派掌門林舟兒出手相救,然而林舟兒不幸中了陰陽合歡散,導致了一場意外。
如今林舟兒已有身孕,韓牧認為古墓裡生活條件簡陋,但林舟兒又不願離開,處境頗為艱難。
“……整個重陽宮本就極少有女弟子,正好夫人是過來人,又懂得照顧他人,貧道不日即將赴西域之約,無法在重陽宮久留,還望夫人能入古墓照顧舟兒四個月時間,以全貧道後顧之憂。”韓牧說完,目光誠懇地望著包惜弱。
包惜弱聽完,眼中流露出同情之色:“原來如此,林姑娘對小真人不離不棄,又遭此變故,確實需要人照顧,還請小真人安心,妾身願意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