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廣場上萬人齊呼、抗金熱情高漲之際,忽聽人群中傳來幾聲刺耳的問話:
“全真教乃是出家修道之人,為何要插手朝廷軍政大事?”
“天下英雄在此,憑什麼由全真教來領頭?”
這幾句話語陰冷尖銳,分明是以內力送出,在萬眾歡呼聲中竟清晰可聞。
台上眾人臉色微變,韓牧與洪七公對視一眼,均已會意——這必是金國奸細混入會場,故意挑撥離間。
全真七子中,丘處機早已按捺不住,大步邁出,聲如洪鐘:“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全真教雖是玄門正宗,卻也是大宋子民。金人占我河山,欺我百姓,毀我文化,但凡有血性的宋人,豈能坐視不理?”
他目光如電,掃視全場:“至於由誰領頭,我全真教從未有此妄念。今日之會,乃是為共商抗金大計,非為爭權奪利。若在座英雄中有德高望重、能擔此任者,我全真教必當鼎力相助!”
話音未落,人群中突然躍出數十人,為首一個虯髯大漢冷笑道:“說得好聽!既然全真教自詡武林正宗,不如讓我們領教領教全真武學,看看是否名副其實!”
這數十人分散在人群各處,此刻同時發難,顯然早有預謀。他們衣著各異,口音複雜,但細看之下,步伐身形都透著軍旅氣息,分明是金國精心訓練的高手。
韓牧給了丘處機一個眼神,丘處機得令,長笑一聲:“好!既然諸位要見識全真武功,貧道奉陪!”話音未落,青影一閃,已如大鵬般掠下高台,穩穩落在廣場中央。
圍觀人群立刻退開,空出方圓十丈場地。那數十人迅速將丘處機團團圍住,兵器出鞘之聲不絕於耳。陽光照射下,刀劍反射出森森寒光。
“全真教就派你一人應戰嗎?”虯髯大漢獰笑道,“未免太托大了吧!”
丘處機長劍斜指地麵,淡淡道:“對付爾等,貧道一人足矣。”
話音甫落,四周敵人已同時發動攻擊。但見刀光劍影,暗器紛飛,數十件兵刃從四麵八方襲向丘處機。
這些人大都是江湖二三流高手,單打獨鬥或許不足為懼,但聯手合擊卻頗有章法,顯然是經過特殊訓練。
丘處機不慌不忙,長劍一圈,一招“北鬥七星”使出,但見劍光閃爍,宛如七點寒星同時亮起。叮當之聲不絕於耳,攻來的兵刃竟被他一一擋開。
“全真劍法果然名不虛傳!”台下有識貨者驚呼道。
丘處機一招得手,更不容情。長劍揮灑間,全真劍法的精妙招式源源不斷施展開來。
“天罡北鬥”、“三花聚頂”、“先天無極”,每一招都蘊含著道家武學的至高境界。但見劍光如虹,人影飄忽,在數十人圍攻中竟如入無人之境。
慘叫聲接連響起,不過片刻功夫,已有十餘人倒地。
丘處機劍下毫不容情,對那些明顯是金國奸細的頭目皆是一劍斃命;而對那些可能被蒙蔽的江湖人,則隻斬其一臂,以示懲戒。
血光飛濺中,丘處機道袍上竟未沾半點血汙。他的身形越發飄忽莫測,長劍所指,必有人應聲倒下。圍觀群雄看得目瞪口呆,他們早聞全真七子武功高強,卻不想丘處機厲害至此。
不到一炷香時間,場中能站著的隻剩下十餘人。
丘處機長劍一振,正要說話,忽聽一聲暴喝:“好狠辣的手段!讓我來領教全真高招!”
但見一個身影如大鳥般從人群後方躍起,幾個起落已至場中。
來人身材高大,麵如淡金,手持一柄奇形彎刀,刀身泛著幽藍光芒。
“是金國大內侍衛統領完顏雄!”有人認出來人,失聲驚呼。
完顏雄不理眾人驚呼,彎刀一擺,直取丘處機中路。
這一刀看似平平無奇,卻蘊含著極大威力,刀風淩厲,竟將地麵青石板刮出道道白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