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宮內,韓牧穿過熟悉的回廊,腳步在鋪滿落葉的青石板上發出沙沙聲響。他心中既懷著對家國大事的籌劃,又揣著對未來局勢的安排,步履沉穩而堅定。
彆院的門虛掩著,還未走近,便聽見院內傳來韓靈兒輕柔的哼唱聲,伴隨著嬰孩咿呀學語的稚嫩聲音。
韓牧駐足片刻,透過門縫望去,隻見包惜弱、穆念慈正在房間內看著韓靈兒正抱著小龍女,上官繼業站在一旁,目光停留在韓靈兒身上,韓靈兒懷中抱著小龍女,手中還縫製著一件小衣裳,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幾人身上,勾勒出一幅溫馨美滿的畫麵。
韓牧很清楚,整個重陽宮中,其餘人對於韓牧而言,唯有韓靈兒是以親人待他,對於小龍女則更加寵愛無比。
韓牧輕輕叩門,上官繼業聞聲抬頭,臉上立刻綻開笑容:“小真人,你來了!”
韓靈兒放下手中的針線活,眼中閃過驚喜,忙起身抱著小龍女相迎:“牧兒,你今日怎麼得空過來?”她快步走到茶案前,韓牧接過她懷中的小龍女,而韓靈兒則是轉身熟練地取出他最愛的龍井茶,動作優雅地為他和上官繼業、包惜弱幾人各斟一杯。
韓牧接過茶杯,茶香嫋嫋,他看著韓靈兒如今幸福的模樣,想起多年前韓靈兒抱著他在黑衣人的追殺下一路來到終南山下,他心中立時感慨萬千。
後來,來到重陽宮後,那時的韓靈兒總是緊鎖眉頭,眼中藏著揮之不去的憂傷,而如今,她眉宇間儘是安寧與滿足。
“看到靈兒姐姐如此恩愛,我心中甚是欣慰。”韓牧抿了一口茶,聲音溫和。
韓靈兒與上官繼業相視一笑,那眼神交彙間的默契與深情,不言而喻。
韓牧放下茶杯,神色漸漸嚴肅:“靈兒姐姐,我今日前來,有件事是要告訴你。前次我下山前往臨安平定叛亂後,朝廷得知我身世後,為表嘉獎,已將西湖旁的蘄王舊宅賞賜於我。”
韓靈兒聞言,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顫,眼中瞬間湧上複雜情緒。蘄王府,那是她童年記憶中最溫暖的地方,也是她失去一切的開始。
“不僅如此,”韓牧繼續道,“我已尋訪到家族中流散在各地的長輩後人,如今都已安置在蘄王府中。朝廷也已下旨,族中適齡子弟皆可蔭補官職,韓家香火,也算終得延續。”
這番話如春雷炸響在韓靈兒心頭。她手中的茶杯“啪”地一聲落在石桌上,茶水四濺。她怔怔地看著韓牧,嘴唇微微顫抖,眼中迅速積聚起淚水。
那些顛沛流離的歲月,那些隱姓埋名的日子,那些對家族的憂慮,在這一刻全都化為滾燙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牧兒...這是真的嗎?”韓靈兒聲音哽咽,雙手緊緊抓住韓牧的衣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上官繼業輕輕攬住妻子的肩膀,眼中也滿是激動:“小真人,這真是天大的喜訊!靈兒對韓家後人一事一直心心念念,如今韓氏後人能重回蘄王府,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韓牧鄭重地點頭,繼續道:“如今大宋國力蒸蒸日上,陛下已下決心北伐。滅金之戰已提上日程,我相信不久的將來,你定能親眼看到金國覆滅,為我韓家報仇雪恨。”
韓靈兒擦去臉上的淚水,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相信,族伯他們在天之靈,看到你今日的成就,定會欣慰不已。”她停頓片刻,聲音輕柔卻充滿力量,“韓家有你,是家族之幸;大宋有你,更是江山之福。”
韓牧心中湧動著一股暖流,他沉默片刻,又道:“我此次前來,還有一事相托。希望你們夫妻兩人能長居重陽宮,這裡安全寧靜,也方便兄長協助處理武林盟事務。”
上官繼業立刻領會了韓牧的言外之意:“小真人難道又要下山去?”
“是的,”韓牧點頭,“兄長所言不錯,我將南下去南海一趟,可能一年半載都難以返回,故而今日特地前來給姐姐和兄長告彆。”
韓靈兒敏銳地看著韓牧,輕聲問道:“牧兒,你這是要去找婉兒姑娘嗎?”
韓牧沒有直接回答,但眼中的堅定已說明一切。自從李師婉在山東被她祖父強行帶走以後,後來就是從南海傳出兩人的蹤跡來,韓牧心中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她的安危。如今朝局暫時也算穩定,武林安寧,加上昨日中年太監上山前來,告訴韓牧神奇島嶼的事,韓牧尋思,也是時候去南海尋她了,一並尋找那神奇的俠客島。
“既然如此,牧兒你為了天下蒼生可謂是煞費苦心,如今剛剛返回重陽宮還沒有休息多久,又要南下去南海,你可要記得,一切都要小心。”
韓靈兒深知韓牧的性子,一旦決定的事,絕不會更改。她隻能默默祈禱,希望這次南下,韓牧能如願找到李師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