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咒罵聲充滿了厭惡,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有粗俗的叫罵,有惡毒的詛咒,還有冷嘲熱諷。
這一天,李麻雷突然不哭了。
他的雙眼布滿了血絲,猛地站起身,以一種決然的姿態跳上了桌子。
在桌子上,他像一頭失控的公牛。
他又蹦又跳,又揮舞著雙臂,嘴裡還不停地怒吼著,瘋狂地發泄著心中積壓已久的情緒。
他跳下桌子,用力把桌子掀翻,緊接著,他又不顧一切地把床上的東西全部扔到地上。
又跳上床板,上竄下跳的蹦,一下又一下,似乎要將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通過這種方式宣泄出來。
這一次獄友們都沉默了,並沒有一個人責罵,他們都靜靜的聽著從李麻雷房間傳來的動靜。
因為砸桌子,掀床板這種事情,他們剛來的時候也做過,而且這種憤怒發泄完了就完了,並不會持續太久。
總之一句話,隻要李麻雷不哭,什麼都好說,他們最怕李麻雷哭,李麻雷一哭他們就感覺毛骨悚然。
李麻雷就這樣哭了幾天,鬨了幾天。
他的嗓子都喊啞了,然而讓他感到無比心寒的是,他這般激烈的情緒宣泄,除了其他牢房裡那些冷漠的獄友會時不時地罵自己幾句以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理會。
似乎他的痛苦、他的憤怒、他的絕望,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就如同空氣一般微不足道。
沒有人關心他為何而哭,為何而鬨,更沒有人願意停下腳步,多看他一眼。
他就像被世界遺忘在這個黑暗角落的孤獨靈魂,獨自承受著一切。
他的眼神逐漸變得空洞,整個人都有些心灰意冷。
平日裡狗賊送來的飯菜,他也看都不看一眼,完全不去吃,心中暗暗下定決心,想著乾脆就把自己餓死算了。
反正這世間無人在意他的死活,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不如一死了之,也落得個清淨。
狗賊對他的絕食之舉竟也沒管他,完全是一副冷漠無情的模樣。
就這樣一連三天,李麻雷滴水未進、粒米未食,而那狗賊每次前來送飯時,見他不吃,便直接把飯菜收走,沒有一句勸說,沒有一絲憐憫。
仿佛李麻雷的死活與他毫無乾係,他隻是機械地完成著送飯和收走的動作,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波動,就如同對待一件毫無價值的垃圾一般。
絕食第四天,李麻雷看著門口的地上,那裡擺著狗賊送來的飯,他猶豫著要不要吃一點的時候,一抬頭卻看見了牢房的窗子。
李麻雷絕望的歎氣,不知何時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當他望窗興歎的時候,忽然,他好像發現了哪裡不對,嗯?窗子上的鐵條,貌似少了一根,那裡正好露出了一個能讓人鑽出去的口。
李麻雷的臉上瞬間綻放出欣喜若狂的神情,他的雙眼迸發出異常明亮的光芒,心中充滿了激動。
他滿心以為自己這幾日的絕食抗爭終於感動了那鐵石心腸的狗賊,甚至天真地覺得這是狗賊要放他走的信號。
他的身體因為興奮而微微顫抖著,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自己重獲自由後的種種美好景象。
他想象著自己走出這令人壓抑的鬼地方,呼吸著外麵新鮮的空氣,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那種自由的感覺讓他陶醉不已。
想到這裡,他內心的激動愈發強烈,一刻也待不住了,似乎再多停留一秒都會讓他無法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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