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裡有兩張床,但狗賊想治一治李麻雷,故意讓人搬走了一張,隻留下一張床給苗玥睡。
強驢李麻雷一直在追風樓外苦苦等著,從充滿希望的白天等到了滿心失落的晚上,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可依舊沒見公子從那樓裡出來。
追風樓門口的兩個衛兵早就因為夜晚的寒意而穿上了厚厚的大衣,可李麻雷還在抱著膀子在追風樓外來來回回溜達。
衛兵對著身旁的另一個衛兵輕輕努了努嘴,眼神中充滿暗示,示意後者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李麻雷,然後將頭湊近對方,刻意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道。
“哎,賭一把,一兩銀子,賭這家夥今天晚上會不會回去牢房睡覺。”
另一個衛兵皺著眉頭說道。
“不賭不賭,你先盯一會兒,我實在是太困了,先眯一會兒,要是有人來了,你記得叫我。”
衛兵滿臉不情願的大聲說道。
“憑什麼你先眯啊?我也很困啊。”
另一個衛兵一臉無奈地說道。
“那你要怎麼樣嘛。”
衛兵道。
“賭一把啊,不賭銀子了,誰贏了誰先眯一會兒。”
另一個衛兵瞬間怒了,漲紅了臉大聲道。
“哎呀!不賭不賭!你先眯你先眯!彆囉嗦了,你都快趕上我媽了,煩死了。”
李麻雷雙手抱著膀子,神色焦慮的在追風樓門口不停地來回溜達。
而那兩個衛兵正在那兒互相拌嘴,爭得麵紅耳赤。
再往上看,二樓醫務司的某間病房裡卻依舊亮著昏黃的燈光。
公子靜靜的躺在舒適的病床上,呼吸平穩而舒緩,受傷的雙眼已然上好了藥,並蒙上了一塊潔白乾淨的白布。
治療完成後,李醫官並沒有離開,她靜靜的坐在公子的病床前,身子一動不動,就那麼出神地看著床上這個男人,目光中蘊含著複雜的情緒。
她似乎是在默默的為公子祈禱,她當然明白公子雙眼的傷勢,蝕目砂毒性對雙眼帶來的損傷很大,完全恢複的幾率很低。
但她心中仍然懷著一絲微弱的希望,不願放棄,她絲毫不敢想象,如果公子的雙眼徹底失明,未來的日子又該如何度過,那簡直是不堪設想。
李醫官動作輕柔的打來一盆熱氣騰騰的熱水,將毛巾在水中浸濕、擰乾。
她緩緩地走到公子床前,動作極其小心,生怕驚擾了沉睡中的公子。
而後,她用溫暖濕潤的毛巾,仔細地給公子擦臉,每一個動作都飽含著溫柔。
上一次給公子擦過臉的,是苗玥。
然而,與那次截然不同,這一次,公子沒有像之前那般驚醒。
在這追風樓中,他終於得以卸下時刻緊繃著的神經。
這段時間以來,他經曆了很多事,身心俱疲,實在是太累了,此刻太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覺,來恢複精力。
李醫官給公子擦完臉,隨後又緩緩坐回床邊。她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男子,心裡忽然湧起一種奇怪的想法。
“如果,公子的眼睛以後真的看不見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不會再被派出去執行那些充滿殺戮的危險任務。或許,他就能夠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從此相伴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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