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裡的冷光燈嗡嗡作響,仿佛是某種不祥的預兆。林琛的保溫箱突然“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打破了原本的寂靜。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玻璃艙內,那裡麵躺著的竟然是他的外婆,身穿白大褂,工牌上的“首席研究員”字樣在冷光燈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刺眼。
“這……這算哪門子反轉?”諸葛青的臟辮因為驚訝而差點蹭到天花板上的老式計算機,他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林琛。
夏九璃的手指緩緩地劃過玻璃艙,突然,她像是觸電般猛地縮回手,隻見玻璃艙上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紋,從她的指尖開始,迅速蔓延到了手腕處。
“艙內有屍油殘留……她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夏九璃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雲詩韻的雷光如同閃電一般掃過操作台,那些泛黃的實驗日誌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自動翻頁起來。
“1999年12月31日……林紅玉私自銷毀基因樣本……觀測者協議啟動清除程序……”雲詩韻念出了日誌上的內容,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一般敲在眾人的心上。
突然,整排老式計算機的屏幕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控製了一樣,集體閃爍起來。楚瑤的殘影從那滿屏的雪花點中艱難地擠了出來,她的半張臉在屏幕上若隱若現,嘴裡還發出一陣“滋滋”的電流聲。
“警告……記憶吞噬程序……滋滋……快逃……”楚瑤的聲音斷斷續續,仿佛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一般。
實驗室的地板突然發出一陣沉悶的巨響,仿佛整個空間都在顫抖。眾人猝不及防,紛紛跌入下層空間。林琛在墜落中拚命伸手,終於抓住了一根生鏽的管道,他緊緊握住,身體懸在半空中。
他抬頭望去,眼前的景象讓他毛骨悚然。成千上萬的玻璃皿如同幽靈一般懸浮在半空,每個皿內都煮著沸騰的眼球,那眼球在沸水中翻滾著,仿佛在訴說著什麼。而瞳孔裡,竟然播放著不同人的記憶碎片,這些碎片如同一幅幅詭異的畫卷,在空氣中交織、閃爍。
整個下層空間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那是化學試劑和腐朽氣息的混合。牆壁上閃爍著微弱的光芒,照亮了這片陰森恐怖的場景。四周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讓人感到一種無法呼吸的壓抑。
“這是記憶火鍋啊!”諸葛青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他掛在搖晃的電纜上,手中的八卦鏡映出了某個皿中的畫麵。那是七歲的林琛,正被外婆按著背《炒火候口訣》,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和無奈。
夏九璃突然悶哼一聲。她的石化手臂被紫色藤蔓纏住,藤蔓末端連接著最大的玻璃皿——裡麵煮著的竟是老刀年輕時的記憶,他正在往酸辣粉湯裡倒不明液體。
“彆碰藤蔓!”雲詩韻的雷光劈斷藤蔓,“這些是記憶觸須,被纏住會被吸走...”
她的話被破空聲打斷。三個穿著上世紀白大褂的“研究員”從暗處走出,他們的臉像融化的蠟像,手裡端著沸騰的玻璃皿當武器。
林琛的保溫箱突然彈開,變異米飯凝成鍋鏟:“要打就打,彆動我外婆的工牌!”
戰鬥在記憶火鍋的蒸汽中爆發。蠟像研究員潑出的沸液落地即炸成記憶泡泡,每個泡泡都裹著令人眩暈的往事。諸葛青的八卦鏡被泡泡擊中,突然開始循環播放他在地下rap比賽忘詞的羞恥畫麵。
“臥槽!不帶精神攻擊的!”他邊吼邊用熒光棒戳破泡泡,“老子這輩子最恨公開處刑!”
夏九璃的死妝刷蘸著屍油亂甩,在蠟像身上燒出窟窿:“左邊!左邊那個端著你的滿月照!”
林琛扭頭看見恐怖畫麵——某個玻璃皿裡煮著自己嬰兒時期的影像,外婆正將蔥花基因注入他的後頸。他手一抖,鍋鏟差點拍中雲詩韻。
“集中精神!”雲詩韻的雷光織成防護網,“這些都是記憶投影...小心!”
她突然僵住。一根紫色藤蔓穿透雷網,末端連接的玻璃皿裡,赫然是她加入玄武司那天的場景——協議書上蓋著觀測者的量子印章。
“原來我們早被標記了...”她怔怔地看著記憶畫麵,右臂的k線紋路突然暴走。
林琛的鍋鏟橫掃,打翻三個記憶皿。沸騰的液體濺到蠟像身上,它們竟開始自相殘殺——原來潑出的是彼此的黑曆史。
趁亂衝到中央控製台,林琛發現老式磁帶機還在運轉。按下播放鍵,外婆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響起:“阿琛,當你聽到這段錄音,說明觀測者已經...滋滋...記住,蛋炒飯要逆時針翻炒三圈半...”
突然整個空間震動,最大的玻璃皿炸裂。沸騰的記憶液中浮起條三米長的鱗片怪魚,魚頭是旋轉的青銅灶台,每片鱗都刻著股民身份證號。
“記憶吞噬者本體!”楚瑤的殘影在顯示屏上尖叫,“它吃掉了...滋滋...二十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