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些血肉怪物……他真不知道？還是裝的？
心中雖有困惑，他沉聲開口，卻異常清晰，帶著一種向新兵解釋常識般的耐心，又藏著隱隱的困惑與戒備。
“這是一個‘聆聽者’。通常是新加入邪教，或者被擄掠、深度洗腦的普通人或基礎強化進化者。”
他指了指地上那仍在抽搐的殘軀，“他們是血肉神教最底層的工蟻，負責最肮臟的勞作，包括不限於收集腐肉、照料那些最低級的血肉造物、挖掘深埋的怪物胚胎、執行最基礎的獻祭儀式……”
萊萬頓了頓，加重了語氣，“為了顯示虔誠或者叫做接受賜福，他們往往會進行自殘，或在體內植入小型血肉組織。”
“看他的眼睛，”他指向那點幽綠光芒，“那就是被替換後的肉芽，是部分聆聽者最顯著的特征，也是他們被血肉深度汙染的證明。”
“哦。”墨染的回應簡短得近乎敷衍。
他的目光掠過聆聽者那詭異的眼球，沒有絲毫厭惡或恐懼，隻有純粹的好奇，如同在研究一塊奇特的石頭。
他緊接著拋出的問題，更是讓萊萬身後的幾名隊員下意識地交換了驚詫的眼神。
“這些怪物都是從哪來的？”
空氣似乎凝滯了一瞬。
這位……對血教徒和這些血肉的來源真的一無所知？
還是某種突發的考驗？
萊萬在心底疑惑。
在這片被血肉瘟疫蹂躪了數十年的廢土上，這個問題簡直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或者……從某個與世隔絕的密封罐裡爬出來的。
他那份渾然天成的懵懂，在滿目瘡痍的血肉廢墟映襯下，顯得既突兀又詭異。
兩名隊員警惕地持槍警戒四周，另外兩人則蹲下身，用特製的合金匕首和收集器，熟練地剖開聆聽者與那些怪物殘破的頭顱，小心翼翼地剜取其中一團微微搏動、散發著微弱熱量的暗紅色膠質物。
另一邊，一具相對完好的、類似巨大剝皮犬形態的血肉怪物屍體也被分解，隊員們精準地定位並切開了它的顱骨，取出了一枚核桃大小的物質。
“這些是提煉原料。”萊萬一邊檢查隊員遞過來的密封容器，一邊對靜靜觀察的墨染解釋，聲音依舊平穩。
“是提煉名為血肉精粹進化藥劑的關鍵材料。
也是我們‘收割者’在紅區之外的安全區內賴以生存、換取補和安全的硬通貨。”
墨染的目光掃過那些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材料，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隨便拿了一點觀察。
“鹹的。”墨染嚼完點評道。
萊萬張著嘴，看著墨染若無其事的模樣，很難將這東西吃了會死人說出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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