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骨節分明,屬於人類的手,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力道,啪地一聲,輕輕拍在了他僵硬的肩膀上。
墨染的聲音帶著一種玩味的調侃響起,清晰得如同在每個人耳邊低語,內容卻充滿了地獄笑話式的幽默:。
“嘖嘖嘖,想拉著大家一起轟轟烈烈上路的宏偉計劃?”
墨染歪了歪頭,笑容擴大,露出一點潔白的牙齒。
眼神裡滿是看你表演真有趣的戲謔,“抱歉啊,檔期衝突了。
你這湮滅在神明腳下的團體票,作廢啦。”
他拍了拍死刑犯肩頭並不存在的灰塵,語氣輕鬆得像在討論天氣。
“個人建議嘛,”他眨眨眼,仿佛在分享一個貼心小妙招,“還是回你的小黑屋裡,安安靜靜地蹲著,數著日子等屬於你一個人的終點站吧。
雖然沒那麼熱鬨,但勝在……呃,專享?”
死刑犯渾身篩糠般顫抖,墨染那輕飄飄的話語比任何酷刑都更讓他崩潰。
他策劃的盛大死亡,在對方眼中,不過是一場供人取樂的荒誕的獨角戲。
……
目睹了墨染從頂天立地的恐怖泰坦骷髏,瞬間變回一個含笑的少年,雖然笑容有點瘮人。
安全區的居民們經曆了從極致的恐懼到極致懵逼帶著驚恐的巨大轉折。
此刻,他們對墨染的態度,與其說是單純的敬畏,不如說是百般順從的請求。
於是,整個安全區,彌漫開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小心翼翼的友善氛圍。
畢竟,誰知道這位“骷髏”神明,下一秒又想看什麼節目呢?
……
墨染枕著雙臂,慢悠悠地走在十八號安全區的街道上,像逛自家後花園一樣隨意。
他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四周,發現這裡和十三號安全區確實不太一樣。
建築布局更規整,街道也更乾淨些,空氣中那股末世特有的絕望和黴味似乎淡了點。
更關鍵的是,行人的臉上……嗯,偶爾還能捕捉到一絲稍縱即逝的笑意,雖然很快又被警惕與小心翼翼取代,但總比十三號那種死氣沉沉好多了。
“嘖,看來沒那些糟心玩意兒的地方,日子是能好過點?”
這話自然是指收容物。
墨染心裡嘀咕著,目光掃過街邊一個兜售粗糙手工品的小攤,攤主看到他們一行人,尤其是看到墨染時,笑容瞬間僵在臉上,手忙腳亂地低下頭。
墨染發現每個安全區的結構都有所不同。
在這個名為十八號的安全區,最高負責人是進行輪換的。
領路的是安全區目前的負責人泰林。
這是個身材如同鐵塔般的漢子,一身虯結的肌肉在單薄的作戰背心下賁張,步伐沉穩有力,擔任安全區總負責人的同時也是一名適配異常精粹的駕馭者。
他神情恭敬中帶著難以掩飾的緊張,小心翼翼地走在墨染側前方半步的位置,像在給一頭隨時可能發脾氣的巨龍帶路。
“對了,大塊頭,”墨染像是忽然想起什麼有趣的事,偏過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你們這兒,有沒有那種……嗯,特彆獨特的地方?
就是那種,關著一堆稀奇古怪,特彆能折騰人的小玩意兒的地方?”
泰森明顯一愣,眉頭困惑地擰起:“熱鬨?特彆能折騰人?”他顯然沒理解墨染那獨特的幽默指的是什麼。
“嘖,就是遺留地嘛!”墨染不耐煩地擺擺手,輕描淡寫地複述了十三號安全區那個收容著各種恐怖異常物的地下設施,“就是那種,進去一趟能讓人少活十年,或者多長幾條胳膊腿兒的地方,懂了嗎?”
泰林努力在記憶中搜尋,臉上的肌肉繃得更緊了,似乎生怕自己說沒有會惹這位不高興。
但最終,他還是帶著一絲如釋重負又有些忐忑的複雜情緒,肯定地搖搖頭:“抱歉,墨染先生。
我們十八號安全區……沒有您說的那種遺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