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與庫裡斯被困在消防臨時指揮站角落的一間簡易房間裡,手腕被冰冷的手銬鎖在固定於地麵的金屬座椅扶手上,與外界洶湧的恐慌僅隔著一層薄薄的牆壁。
“怪物!是真的有怪物!三個腦袋!它會飛!會爆炸!會吸東西!你們必須相信我們!不能隻靠水,需要火力!強大的火力才能消滅它!”
庫裡斯的聲音嘶啞,帶著崩潰邊緣的哭腔,一遍遍地向看守他們的年輕工作人員嘶喊。
汗水浸透了他額前的頭發,混合著泥土和乾涸的血跡,讓他看起來狼狽不堪,更添幾分“精神失常”的可疑。
亞瑟沒有說話,隻是緊抿著毫無血色的嘴唇,身體微微顫抖。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窗外遠處山林上空那片越來越盛、透著詭異紫意的火光。
那不是尋常山火的橙紅,而是一種更深沉、更邪惡、仿佛來自深淵的色彩。
每一次火光猛地躥升,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他的心臟。
他嘗試過解釋,用儘可能清晰的邏輯描述那個誕生的三首怪物。
但換來的,隻有工作人員臉上愈發濃重的困惑和毫不掩飾的不信任。
“聽著,夥計們,”一個身材壯碩、穿著消防製服的中年看守,抱著胳膊靠在門框上,語氣帶著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我們理解你們可能受了驚嚇,嗯,或者……有些彆的壓力。
但編造‘三個腦袋的飛行骷髏怪物’這種故事,對你們的情況沒有任何幫助。放火燒山是重罪,坦白從寬才是出路。
省省力氣吧,等火滅了,自然會有調查人員來搞清楚真相。”他搖搖頭,顯然把這當成了兩個縱火犯為了脫罪而編造的拙劣科幻劇本。
“我們說的都是真的!!”庫裡斯幾乎要跳起來,手腕被手銬勒得生疼,“它就在山上!它把整棟房子都炸飛了!它……”
“夠了,庫裡斯。”亞瑟沙啞地開口,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穿透力。
他疲憊地閉上眼,又猛地睜開,那眼神裡混雜著極致的恐懼和一種近乎絕望的清醒,“他們會信的。那東會走到他們麵前。”
庫裡斯像被抽乾了力氣,頹然跌坐回椅子,發出沉重的悶響。
他低頭看著手腕上冰冷的手銬,一股巨大的荒謬感和無力感淹沒了他。
幾個小時前,他們還沉浸在尋寶的興奮中,幻想著寶藏帶來的新生活。
現在,卻成了階下囚,而真正的滅頂之災正在無人相信的警告中悄然逼近。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鑰匙碰撞的清脆響聲。
一名拿著鑰匙串的工作人員匆匆走過門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徑直朝著指揮中心跑去。
亞瑟的心猛地一沉,喉嚨發乾。
鑰匙!那是他們擺脫束縛的唯一希望!他急切地呼喊:“等等!先生!請等等,我們需要……”
“省點力氣吧,”門口的看守冷冷地打斷他,“鑰匙是開門的,不是給你們開手銬的。老實待著。”
他瞥了一眼窗外越來越亮的火光,眉頭緊鎖,“那邊火勢好像更猛了……見鬼,今晚真是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