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窗的是嚴肅文學作家、評論家嚴振海,而他對麵坐著的則是他的大學同學,也是多年好友——當代文學的研究者胡彬。
“老胡啊,咱們都幾個月沒見了吧?”
“對,三四個月了吧。這兩個月研討會太多,有點疲憊啊。”說著,胡彬揉了揉眉心,“你那本新書怎麼樣了?”
嚴振海歎氣搖頭,眼底有笑意也有無奈,“怎麼說呢,磨了兩三年,終於寫完了,昨天剛發給出版社。我跟嚴肅文學組的組長李洪傑有點交情,出版不成問題,他也會幫忙好好宣傳。但估計沒幾個人看,還是得靠同行各位的支持啊。”
胡彬安慰道:“放平心態。你這追求的是文學史地位,而非短期銷量。多少藝術家生前窮困潦倒,身後功成名就。大家追求的東西不一樣。”
“哎。”嚴振海給自己倒了杯酒,剛要給胡彬倒的時候,手機鈴聲響起。
胡彬直接接過酒壺,示意他先接電話吧。
嚴振海點頭,拿起手機一看,是李洪傑的電話。
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人,嚴振海估摸著沒什麼避諱,乾脆在這裡接通,“喂,老李,中午好啊。”
“嚴老師中午好。”電話裡,李洪傑的聲音似乎有點奇怪,像是乾笑。
“老李,怎麼了?”
“嚴老師啊,”李洪傑略帶歉意,稍作停頓後繼續說道,“有個事兒得跟你商量一下,你前天發給我的稿子吧,我仔細看了,寫得確實很好。但……社裡最近在趕幾個重點項目的終審,還有國際書展和文學家的評審,我這邊實在抽不開身,怕是會耽誤你這本書的發行進度啊。”
嚴振海微愣,尷尬笑笑,“這樣啊。”
“要不讓副組長林源來負責你這本書?你也認識他吧?能力挺強,之前也做過類似題材,肯定不會耽誤進度,我也抽空把關,你看這樣如何?”
嚴振海語氣平和淺笑道:“理解理解,我確實見過林編輯,做事細致,交給他我也很放心。”
嚴振海停頓半秒,又訕訕笑道:“也有勞你幫我盯著點,給點建議啊。”
“一定一定。”
二人又閒聊幾句後,掛掉電話。
嚴振海把手機放在餐桌上,眉心微皺,沉緩地呼出一口氣。
“怎麼了?”對麵傳來胡彬的聲音。
嚴振海勉強笑笑,看了眼胡彬,又垂下眼眸,“沒事,我想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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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自己與李洪傑確認過,李洪傑雖然沒給出100的保證說會當他的編輯,但也說了大概率有空。
這怎麼就出意外了?
嚴振海思索了會,夾了塊肉,對好友說出自己的疑惑,“我剛剛不是說想找老李當編輯嗎?他剛剛說在忙,最近還有嚴肅文學的作者要出書嗎?”
這圈子也不大,大家雖然住得天南地北,但往往有共同的群聊。誰要發書了,這種事情應該有點風頭。
“沒有了吧?”胡彬思索了會,看向嚴振海,“但他以前不是當過通俗小說的編輯嗎?是不是通俗文學那邊有大項目,把他調過去幫忙了?”
嚴振海微愣,“不會是《活著》吧?”
胡彬淡定點頭,夾起一塊排骨,“有可能是吧。我看了那書的前2000字,講的是農村的事情,李洪傑以前負責了不少這方麵的通俗小說。”
嚴振海眉弓壓低,自嘲地抿嘴,拿起酒杯一飲而儘。
剛才就喝了不少,心裡有怨氣,酒勁兒更是上來了。攥著酒杯,忍不住自嘲,“真是商業至上的時代啊。連堂堂文淵書庫的嚴肅文學組的組長,都被叫回去負責通俗文學,負責必火的明星作品。真是……”
胡彬被他這麼一通怨氣整得有點懵,連忙看了眼包房的門,回頭對他擺擺手,示意他小聲一點。
“老嚴啊,你冷靜。我研究過《鬼吹燈》,寫得還算不錯了。而且拋開《鬼吹燈》來說,哪個時代沒有通俗文學?它存在就是有意義的。再極端點,你就拿短視頻來說,咱們現在抨擊它們低俗無深度,但在未來,這些又是研究社會心理文化變遷的重要材料嘛。它之所以存在,就是被需要的。而且今天的低俗,說不定就是明天的經典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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