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徽走到窗邊，推開窗戶讓煙味散出去。雨水飄進來，打濕了窗台。
"直說吧，芳姐。你想要什麼？"
蘇芳吐出一個煙圈，從包裡拿出一份裝訂好的文件扔在床上。"《南方雨巷》，聽說過吧？王導的新片，改編自林老的同名小說。"
葉徽掃了一眼封麵。這是一部備受期待的文藝片，投資不小，原著在文學界地位很高。
"我們原定的男主角昨天吸毒被抓了。"蘇芳彈了彈煙灰，"現在全劇組停擺，每天燒掉六位數。王導急得跳腳，投資方要撤資..."
"所以？"
"所以我覺得你很合適。"蘇芳走近，煙味混合著香水味縈繞在葉徽周圍，"民國少爺的氣質，那張臉，還有..."她的手指劃過葉徽的喉結，"這種欲拒還迎的態度，正是王導要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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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徽轉身麵對窗戶，讓冷風吹在臉上。雨絲飄進來，打濕了他的睫毛。前世他看過太多這樣的戲碼——表麵上是機會，實則是另一種形式的牢籠。
"我沒學過表演。"
"誰在乎？"蘇芳嗤笑一聲，"現在流量為王。你隻要站在那裡，就會有粉絲買單。"
葉徽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藥爐上。藥汁已經熬乾了，底部結了一層黑色的渣。他需要錢——更好的藥材，更私密的治療環境，甚至未來可能的逃亡資金。而這份合約...
"片酬多少？"
蘇芳的紅唇彎成勝利的弧度。"新人價，稅後八十萬。如果你表現好，上映後還有分紅。"她補充道，"當然，我的經紀公司會抽成30。"
葉徽在心裡快速計算著。去掉抽成和稅，大約能剩四十多萬，足夠他未來兩年的藥材費和學費。更重要的是，如果能靠這部戲站穩腳跟，或許能徹底擺脫被包養的陰影。
"我要帶自己的中醫顧問進組。"他突然說。
蘇芳挑眉："什麼？"
"我有特殊的身體調理需求。"葉徽指了指藥爐，"拍攝期間必須繼續我的治療方案。"
蘇芳大笑起來："天啊，你現在連討價還價都這麼有範兒了？行，隨你便。"她拿出手機，"明天上午十點，銀河酒店1802試妝。彆遲到。"
她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站在窗邊的葉徽。雨水打濕了他的白襯衫，隱約透出背部的肌肉線條。蘇芳的眼神暗了暗："順便說，你拒絕我的樣子...真性感。"
高跟鞋的聲音漸漸遠去。葉徽關上門，靠在門板上長舒一口氣。他拿起床上的劇本，翻開第一頁：
「《南方雨巷》第一場：民國二十三年秋，程家大少爺撐著油紙傘，在雨中邂逅父親的情人...」
葉徽苦笑。命運真是諷刺——前世他因肺病被困在程家大院，今生卻要扮演一個民國少爺。他走到鏡子前，看著裡麵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這一次，"他對鏡中的自己說，"絕不再做任何人的傀儡。"
窗外的雨更大了，打在玻璃上像是無數細小的手指在叩門。葉徽不知道，這個決定將如何改變他的人生軌跡。但有一點他很清楚——從明天開始，他不再隻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大學生。
他拿起鋼筆，在日曆上圈出明天的日期。墨水暈染開來，像一滴黑色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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