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敲打著宿舍的玻璃窗,葉徽盤腿坐在床墊上,麵前攤著一台老舊的智能手機。這是他從醫院帶回來的原主遺物,屏幕角落有一道裂紋,像一道小小的閃電。
他按下開機鍵,手機發出微弱的震動,電量顯示隻剩下百分之七。鎖屏是一張模糊的夜景照片,霓虹燈光暈染成一片,看不出具體地點。
"密碼..."葉徽喃喃自語,指尖懸停在屏幕上方。他嘗試輸入原主的生日——沒有反應。又試了幾個常見的數字組合,屏幕依舊冰冷地顯示著"密碼錯誤"。
窗外的雨聲漸急,葉徽閉上眼睛,讓意識沉入這具身體殘留的記憶碎片。那些畫麵總是帶著扭曲的色塊和刺耳的雜音,仿佛被什麼力量刻意破壞過。
——香檳杯碰撞的聲音。深紅色指甲劃過鎖骨。鏡子裡腫脹的眼瞼。
葉徽猛地睜開眼,輸入"0923"。
屏幕解鎖了。
"果然是被控製的日子。"葉徽冷笑。九月二十三日,是原主第一次被林雲帶回家過夜的日子,這個屈辱的日期竟被設成密碼。
手機裡的應用少得可憐,除了基本的通訊工具,隻有幾個社交軟件和一個加密相冊應用。葉徽點開相冊,裡麵空空如也,但回收站裡存著幾十張刪除的照片。
第一張照片就讓葉徽皺起眉頭。畫麵裡,原主隻穿著一條內褲跪在地毯上,脖子上套著皮質項圈,項圈連著一條銀鏈,鏈子的另一端握在一隻塗著黑色指甲油的手裡。照片隻拍到那人的手腕,但葉徽一眼認出那是蘇芳的手——她的右手腕內側有一個小小的蝴蝶紋身。
葉徽快速滑動屏幕,每一張照片都比上一張更加不堪。有原主被灌酒到嘔吐的,有被綁在床頭的,最令人不適的是那些明顯在藥物作用下拍攝的——瞳孔渙散,嘴角流涎,像一具沒有靈魂的玩偶。
"難怪這具身體會垮掉..."葉徽的指尖微微發抖。他前世雖因病弱不曾近女色,但葉家是書香門第,何曾想過會有子孫淪落至此。
翻到最後一組照片時,葉徽的呼吸停滯了一瞬。這是一段視頻的縮略圖,封麵上除了原主,還出現了林雲的半張臉——這是兩位女大佬唯一一次同框。
電量隻剩下百分之三。葉徽迅速將視頻傳輸到自己的新手機,剛完成操作,舊手機就發出一聲哀鳴,自動關機了。
雨點砸在窗上的聲音越來越響,葉徽插上耳機,點開了那段二十七秒的視頻。
畫麵搖晃得厲害,像是在某個豪華酒店的套房裡。原主癱坐在沙發上,臉色潮紅,眼神渙散,襯衫大敞著,露出瘦削的胸膛。林雲穿著絲綢睡袍坐在他左邊,手裡晃著一杯琥珀色的酒;蘇芳則跨坐在他腿上,背對鏡頭,正在解自己連衣裙的肩帶。
"小廢物,今天讓你開開眼界。"蘇芳的聲音帶著黏膩的笑意,"雲姐和我打賭,說你撐不過半小時。"
林雲抿了一口酒,用杯底輕輕敲打原主的下巴:"輸了的人要吞冰塊哦,芳芳。"
畫麵突然轉向天花板,一陣雜音後,傳來原主虛弱的聲音:"求求你們...我真的不行了..."
"閉嘴。"林雲的聲音驟然冰冷,"收了錢就該像個合格的玩具。"
視頻在這裡戛然而止。
葉徽摘下耳機,發現自己的掌心全是冷汗。窗外的暴雨仿佛滲透進了他的胸腔,將某種冰冷的東西注入心臟。他原本以為原主隻是自甘墮落,現在看來,根本是一場有計劃的摧殘。
書桌上的中藥已經涼了,褐色的液麵上結了一層薄薄的膜。葉徽端起碗一飲而儘,苦味在舌尖炸開,卻壓不住喉嚨裡翻湧的惡心感。
他打開筆記本電腦,插入手機,開始整理這些證據。照片和視頻都做了多重備份,一份加密存在雲端,一份拷貝到u盤,還有一份發送到一個新注冊的匿名郵箱。
做完這些,葉徽站在窗前深呼吸。雨已經小了些,校園裡的路燈在濕漉漉的地麵上投下搖曳的光影。他突然意識到,這些證據既是原主的恥辱印記,也是他現在最有力的護身符——如果林雲和蘇芳還想控製他,這些就是反擊的武器。
抽屜裡放著蘇芳上周塞給他的名片,燙金的邊緣在台燈下閃閃發光。《南方雨巷》的邀約現在看來更像一個陷阱,但葉徽已經決定接下這個角色——隻有進入她們的遊戲,才能找到徹底擺脫的機會。
葉徽從書架上取下一本《黃帝內經》,書頁間夾著一張便簽紙,上麵寫著他最近在研究的藥方。他在"安神"那一欄添了兩味藥:遠誌、夜交藤。這副身體不僅需要生理上的調理,更需要修複那些看不見的創傷。
他剛放下筆,宿舍門突然被敲響。
"誰?"葉徽警覺地將電腦屏幕合上。
"葉學長,是我。"門外傳來林小雨的聲音,"那個...樓下有你的快遞,我看雨這麼大,就幫你拿上來了。"
葉徽把手機和u盤塞進枕頭底下,才走過去開門。林小雨站在走廊裡,劉海被雨水打濕了幾縷,懷裡抱著一個包裹嚴實的紙盒。
"謝謝。"葉徽接過盒子,發現上麵沒有寄件人信息,"你怎麼知道是我的?"
林小雨眨了眨眼:"宿管阿姨說的呀。那個...學長你臉色好差,是不是生病了?"
"我沒事。"葉徽勉強笑了笑,"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關上門,葉徽拆開包裹,裡麵是一套精致的文房四寶和一張卡片:"聽說你要演《南方雨巷》,很適合你。——芳"
筆洗的邊緣刻著一行小字:雲裳定製。這是林雲公司的奢侈品副線。
葉徽拿起那支狼毫筆,在指尖轉了轉,突然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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