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卷起荒山頂上殘留的冰屑與塵埃,吹過一片狼藉的戰場,也吹拂在挺立的七道身影上。
萬嶽七傑,勝了!
楚風踏前一步,停在麵如死灰、被蕭羽封禁了修為躺在地上的吳峰麵前,他居高臨下,臉上帶著豪邁而絲毫不加掩飾的得意笑容,朗聲道:
“吳瘋子,如今爾等七‘雄’儘為階下囚,還有何話說?”他把“雄”字咬得極重,帶著十足的揶揄。
吳峰以及旁邊同樣被封禁、狼狽不堪的天宸眾人聞言,無不麵紅耳赤,羞臊難當。
吳峰本就傷勢頗重,此刻更是氣得渾身發抖,一股逆血堵在喉嚨口,憋了半天,才臉色漲得如同豬肝般吐出一句充滿不甘與怨憤的話來:
“楚蠻子,你們…你們彆太得意,這一次…你們之所以能贏,不過是走了狗屎運,多了一個寧凡這樣的…怪胎,若非有他在,單憑你們幾個…哼!勝負如何,還未可知!我們不過是大意輕敵了!”
他強行將失敗歸咎於蕭羽的出現和自己的輕敵,試圖挽回一絲顏麵。
“哈哈哈哈哈!”楚風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聲震得山穀回響,充滿了不屑與傲然,“敗了就是敗了,吳峰,你這找補的樣子可真難看,甭管什麼原因,結果就擺在眼前。
而且,寧兄現在,就是我們萬嶽七傑之一,是鐵一般的戰友,你們天宸七…哦不,七豬,敗在寧凡手上,就是敗在我萬嶽仙域手下,這有何不服氣的?技不如人,就該認栽!”
這番話擲地有聲,帶著不容辯駁的力量,徹底將吳峰最後一塊遮羞布撕得粉碎。
吳峰猛地抬頭,死死瞪著楚風,胸口劇烈起伏,眼中怒火滔天卻又啞口無言。
他恨得牙癢癢,卻不得不承認楚風的話戳中了他心中無法否認的事實——寧凡代表的就是萬嶽仙域,他的強大,就是萬嶽的力量。
這個結果,無法逆轉。
最終,他隻能將所有屈辱和憤恨強行咽下,從喉嚨裡發出一聲不甘的悶哼,猛地將頭偏轉過去,不願再多看一眼楚風等人那副“小人得誌”的暢快嘴臉。
“哼!”楚風也不在意他的態度,上前一步,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居高臨下地道:“行了,廢話少說,拿來吧!”
吳峰聞聲一愣,茫然地轉回頭:“拿什麼?”
楚風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目光掃過吳峰和他身邊的其他六人:“吳瘋子,少在這裝傻充愣,開打之前約好的賭注,你們的隨身信物!”
提及賭約,天宸七人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一個個眼神躲閃,麵皮抽動。
這可是關乎尊嚴和未來承諾的信物,交出去,意味著某種程度上的臣服和恥辱。
然而,眾目睽睽之下,先前親口應下的賭約,天地為證,根本容不得抵賴。
即便心中萬般不情願,吳峰七人交換了一下複雜的目光,最終都隻能咬著牙,臉色陰沉地、慢騰騰地從各自隨身的儲物法寶中,取出了那件凝聚了身份氣息或家族印記的信物。
有的是獨特的玉佩,有的是族徽令牌,有的是蘊含神魂印記的法器……七件形態各異,卻都代表著主人身份的信物,帶著屈辱,被楚風、雷朔、柳無痕、冷雪、蘇雨薇、周天辰以及蕭羽七人,一一收下。
看著手中的信物,楚風等人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更帶著一股揚眉吐氣的勝利者姿態。
這無疑是此戰最直接、最解氣的戰利品。
吳峰等人感覺每一道落在他們身上的目光都如同芒刺在背。信物交出後,吳峰強撐著抬起頭,聲音沙啞地問:“信物已給你們,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
楚風掂量了一下手中那塊屬於吳峰的黑沉金屬令牌,滿意地點點頭,露出一個在吳峰等人眼中無比刺眼和討厭的微笑:“當然,願賭服輸嘛。慢走,不送!”
他揮了揮手,語氣輕快得如同在驅趕一群嗡嗡叫的蒼蠅。
這句“慢走不送”更是如同火炭燙在心上。
吳峰七人如蒙大赦,也似逃離地獄,連場麵話也顧不上說,各自被解開一部分行動封印後,掙紮著、互相攙扶著爬起身來。
他們連滾帶爬,步伐踉蹌,帶著一身狼狽的傷勢和滿心的羞憤,頭也不回地衝下山去,仿佛這荒山之上多待一刻都是煎熬,轉眼間就消失在夜色籠罩的山林之中,連背影都透著倉惶與不堪。
目送著天宸七“豬”狼狽逃離,荒山之上頓時爆發出暢快淋漓的大笑。
楚風、雷朔等人轉過身,目光齊刷刷地、帶著無比的欣賞和由衷的敬佩,聚焦在始終神色平靜的蕭羽身上。
經過這場並肩作戰,特彆是最後決定性的勝利,蕭羽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已經截然不同。
“寧兄!”楚風大步上前,豪邁地重重一拍蕭羽的肩膀,力道之大讓蕭羽的肩甲都微微一震,但他眼中卻滿是真誠的感激和歎服,“痛快,太痛快了!今晚這一戰,當真是酣暢淋漓,若非有你,兄弟幾個彆說贏得這麼乾脆利落,恐怕還得被那群雜毛踩在腳下受氣,你絕對是這場兩大仙域陣營之爭的頭號功臣!沒有之一!”
“沒錯!寧兄,真乃神人也!”雷朔也跟著嚷道,臉上還帶著與蘇烈激戰後的青腫,但神情激動無比,“九招擒韓厲,再助陣定乾坤,簡直……簡直不可思議,!我雷朔算是徹底服了!”
柳無痕的眼神銳利而複雜,充滿了探究,但也由衷道:“寧兄手段,莫測高深,今日大開眼界。”
冷雪微微頷首,清冷的臉上也難得露出一絲細微的認同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