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溫和，話語卻如驚雷：“在場十人，若有願拜師者，可擇吾等三人其中之一，報上名來即可。”
這突如其來的收徒之議，讓四位大羅長老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內心翻江倒海。
他們是期待過能從這十人中招攬弟子，甚至之前因為蕭羽差點鬨出笑話。
可仙帝要親自收徒？！那他們還怎麼爭？
牧石長老和海風長老相互看了一眼，隻能暗自苦笑搖頭，恭敬地肅立在一旁，大氣不敢出，哪還敢有半分“搶人”的念頭？
十位天驕也瞬間怔住了。
拜仙帝為師？！這是何等逆天的機緣，堪稱一步登天！
短暫的寂靜過後，蒼嶽眼神熾熱，第一個站了出來，毫不猶豫地朝著孫長庚仙帝單膝跪地：“晚輩蒼嶽，願拜仙帝大人為師！”
另外兩位陌生天驕也迅速做出了選擇，分彆拜入了蘇予仙帝和焚蘭仙帝門下。
又有一名天驕選擇拜入孫長庚座下，還有一名選擇了蘇予仙帝。
一時間，有五人選擇了拜師。
然而，破天身軀挺立如鬆，紋絲不動。
他旁邊一位氣息幽冷、來自魔族分支的天驕也保持著沉默。
洛清漪和陸痕同樣沒有動作。
蕭羽，站在原地，垂目不言。
三位仙帝目光掃過這五人，焚蘭仙帝微微挑眉，有些意外地問道：“爾等五人，不願拜師？莫非看不上吾等三人？”
眾人連忙躬身解釋。
破天聲音渾厚，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回稟仙帝大人，晚輩來自神族，自有家族一脈傳承恕晚輩不能另投師門。”
那位魔族天驕也躬身道：“稟仙帝，晚輩出身魔族，所得傳承與自身血脈魂魄相契，更需回歸部族完成使命，恕難從命。”
輪到洛清漪和陸痕。
洛清漪巧笑倩兮，落落大方地行了個萬福：“回稟三位仙帝大人，家師乃是夏順境境主，莫璃仙帝。”
陸痕緊接著上前一步，神色恭敬無比：“晚輩陸痕，師承天吳境境主，白寒仙帝座下。”
“哦？竟是白寒和莫璃的弟子？”三位仙帝都露出一絲驚訝。
隨後點了點頭：“難怪你們不拜師，原是故人弟子。”
蘇予仙帝微笑頷首，“白寒與莫璃皆是當世人傑，爾等得拜其門下，也是福緣，很好。”
三位仙帝的目光最後都落在了場上最耀眼的蕭羽身上。
焚蘭仙帝眼中帶著探究：“那麼，寧凡，你呢？”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蕭羽身上，充滿了好奇。
連那幾位剛拜了師的弟子，包括蒼嶽在內，也都豎起了耳朵。
蕭羽正要開口，一直侍立在一旁的陸痕卻再次踏前一步，對著三位仙帝深施一禮，聲音清朗無比：“啟稟三位仙帝大人，此事容晚輩代為稟告。”
“嗯？”三位仙帝不由得看向他。
陸痕深吸一口氣，神色間帶著無比的尊重與鄭重：“寧凡並非他人，實乃正是晚輩的小師叔，不久前，家師白寒仙帝於萬嶽仙域，代師收徒，將小師叔引入我紫霄派門牆。師父曾言，小師叔天資冠絕古今，悟性無雙，他……不敢為師，隻敢與其師兄弟相稱！”
心中暗道，師父說讓他們對寧凡領悟天伐第八圖的事保密，恐怕也是害怕被彆人來搶這位小師叔吧，結果現在根本藏不住了。
天驕擂上，蕭羽的表現根本瞞不住在場的大能們。
“代師收徒？！”
“師弟？！”陸痕的話落下，三位仙帝臉上萬年不變的淡然表情第一次同時被打破，露出了無比驚愕的神色。
“此事是真的嗎？”三人同時看向蕭羽想要確定。
蕭羽拱了拱手：“的確如此。”
“這……”
三位仙帝連同在場的除了陸痕和洛清漪外的其他幾人，都驚駭不已。
恍然的抽氣聲和拍腿頓足般的無聲歎息在三位仙帝心中響起：
“原來如此，是啊，天伐真意第八圖，這等天資已經跟那六位不分上下，如果未來不出意外，極有可能成為我人族又一尊巨擘，我等豈敢收為弟子……”
“本座早該想到這一點的，誰敢讓這樣的妖孽做弟子？誰配？！怕是那六位，都會認真對待。”
“白寒這個滑頭，竟搶先一步找到如此璞玉！竟想出‘代師收徒’這等絕妙法門，既全了禮數，又得此強助，可惡！”
三位仙帝此刻心中懊惱之極，悔恨自己為何沒早點察覺並想到此法。
焚蘭仙帝看向蕭羽的眼神充滿了熾熱與濃濃的不甘，最終隻能化作一聲悠長而複雜的歎息：“可惜了……”
蘇予仙帝與孫長庚仙帝也是連聲喟歎：“錯失良才美玉，憾事，憾事！”
至於那四位大羅長老，此刻早已是麵色尷尬無比，冷汗涔涔而下。
剛剛他們還因仙帝收徒而耿耿於懷，此刻才真正知道自己之前的行為有多麼可笑！
他們一個個低垂著頭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一位仙帝的師弟，他們竟然還想收徒？
這跟羞辱彆人有什麼分彆。
有些小醜了。
“罷了，既是白寒同門，便是我等平輩，強求不得，徒呼奈何，走吧，我們該離開了。”最後，三位仙帝隻能放棄，但眼中依舊能看出來對蕭羽的不舍。
他們帶著另外五位天驕離去了。
偌大的行宮廣場，忽然變得有些空曠和寂靜。
牧石四位長老擦了擦額角並不存在的汗跡，長長地舒出一口氣，感覺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
隨後牧石長老看向蕭羽等人，臉上努力擠出笑容，雖然比哭還難看：“咳咳，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大家速速返回勵鋒穀駐地吧。”
眾人點頭。
轉身走下那寬闊而漫長的石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