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也是在這個時間,魯釗終於熬不住了,硬椅子上一坐就是幾個小時,滿耳朵和滿腦子裡都在嗡嗡響。
他現在最頭疼的就是間諜兩個字,簡直不能提,一提起來就頭疼。
“我求求你們了,去叫張揚,我交代,我特碼全交代!”
這已經是魯釗不止第二十回求工作人員了。
大約晚上十一點鐘,張揚再次出現在詢問室裡,不過,他並不是來審魯釗的,而是來看魯釗“學習”情況如何,有沒有偷懶。
這一刻,魯釗眼前突然一亮,感覺張揚再也不那麼討厭了,似乎還順眼了很多。
魯釗害怕張揚看他一眼便又離開,所以迫不及待叫住張揚道:“張揚,我那話是騙你的,我沒有跟蹤你,真的!”
然而,張揚卻仿佛沒聽見,連看都不看魯釗一眼,而是對工作人員說道:“今天先到這裡吧,把魯釗帶下去,該吃吃該睡睡,明天接著給他看片。”
“是。”工作人員領命道。
張揚說完,扭頭就走。
但魯釗崩潰了,朝張揚的背影怒吼道:“張揚!你這個王八蛋,我跟你沒完!”
魯釗被工作人員押回看守所,但是他的罵聲就沒有停過,整整罵了一個小時,直到被同監室的犯人揍了一頓這才老實了。
魯釗憋屈壞了,氣得一晚上睡不著,還不到淩晨六點就把管教叫醒。
“管教同誌,我這裡有重要情況彙報,請幫我叫一下你們的張局長。”
“等著。”
管教用厭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離開了。
半個小時後,魯釗再次出現在昨天的那間詢問室裡,又學習了半個小時紀錄片,這才看見張揚推門進來。
張揚示意工作人員關掉電視,這才坐到魯釗對麵,問道:“你有什麼情況要向我彙報啊?”
魯釗一改以往的桀驁不馴,現在看向張揚的目光溫順多了。
由於激動,他的口齒都有些結巴:
“張張揚,我我我昨天跟你撒了謊,我壓根就沒有跟蹤你,你那幾天的行蹤是你們國安部的人告訴我的!”
張揚嗬嗬一笑道:“瞧,昨天我就說你撒謊吧,你就是不承認。看來學習對你還是蠻有成效的嘛!”
魯釗心裡把張揚十八輩祖宗都問候了一遍,但是他表麵卻不動聲色,乖順得像一隻小狗。
“說吧,是誰告訴你的?”
“周誌剛。”
周誌剛?
張揚一聽到這個名字,就覺得耳熟,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但張揚也懶得去想,追問道:“哪個周誌剛?”
“第八局的周誌剛。”
經魯釗這麼一說,張揚便想起來了。
一個長相油滑、賊眉鼠目、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由於在私自釋放李曉飛一案中涉案,背了一個大處分,後來又由於他舉報罪魁禍首第八局的局長賈義有功,所以才勉強保住了公職。
但是張揚沒有想到,這個家夥竟然一點教訓都沒有吸取,居然還敢作妖。
張揚看了一眼魯釗就笑了。
周誌剛的膽子並沒有那麼大,一定是魯釗給了他無法拒絕的好處,所以他才會再一次鋌而走險。
不過,這一次這個家夥完了,不僅公職不保,張揚一定要讓這個家夥把牢底坐穿。
高回報往往伴隨著高風險,這叫自作孽不可活。
“身為國安部官員,周誌剛應該很清楚跟蹤一個國安部局長的風險,我很好奇,你到底給了他什麼好處,他才會心甘情願為你冒險?”張揚看向魯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