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白永明帶上了!”
鐘楚然手裡緊緊攥著一支筆,低頭看著一份材料,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
彆看鐘楚然隻是一個企業裡的紀檢處長,但是當她氣場全開時,就連級彆比他高的房兵都心甘情願為她跑腿。
房兵回答道:“是。”
幾分鐘後,白永明帶到。
鐘楚然這才把目光從桌上的材料移到白永明的臉上,問道:“白永明,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請到這裡來嗎?”
白永明人很年輕,三十五六歲的樣子,沒有在基層曆練的經曆,但是在總公司已經是高層,級彆也已經是正廳了。
由此可見,此人的背景絕不一般。
白永明一向清高,要是換了平時,像鐘楚然這個級彆的同事,他都懶得搭理。
但是今天不一樣,鐘楚然從辦公室裡帶他走時,動靜雖然比不上陳誌彬那邊鬨得大,但是也足夠讓他丟臉的了。
所以,他對鐘楚然的意見特彆大。
白永明狠狠瞪了鐘楚然一眼,道:“鐘處長,我真不知道你鬨得是哪一出!”
鐘楚然看著滿臉傲氣的白永明,語氣中帶著幾分惋惜說道:“我一直以為白副總是一個不屑於蠅營狗苟的人,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我甚至曾經把你當成是同類,但是很可惜……”
後麵的話,鐘楚然沒有說出口,那是因為白永明的臉上已經流露出濃濃的不耐煩。
白永明很不禮貌地打斷鐘楚然的話,說道:“鐘楚然,你不就是想說我參與了恒裕金業的那攤子爛事嗎?但是,我告訴你,我沒有,因為那件事有人壓根不讓我碰!”
白永明反問鐘楚然道:“你是不是很失望?”
鐘楚然輕輕搖了搖頭,嘖嘖兩聲說道:“你說對了,我確實對你很失望。”
鐘楚然從桌上拿起一份材料,遞給房兵道:“給他看看這個。”
房兵從鐘楚然手裡接過材料,轉手遞給白永明。
這是上午陳景明剛剛交代的口供的一部分內容,其中涉及白永明。材料上明明白白寫著,陳景明給分管副總白永明行賄一百萬美金。
白永明一看就氣炸了。
“誰特麼稀罕他這點臭錢?那是他們給我的封口費,是他們強塞給我的!”
鐘楚然毫不客氣地說道:“但是你收了。”
“是,我是收了,”
白永明理直氣壯辯解道:“我和你不一樣,你可以誰的麵子都不給,但是我不能,我要不收就意味著跟他們翻臉!
“這叫人情世故,我知道就算我給你說這些你也聽不懂!但是鐘楚然,我敢說,這件事過後,你也把你的路走絕了!”
鐘楚然目光冷冷地看著虛空回應白永明道:“你說對了,我的路確實是走絕了。”
緊接著,鐘楚然目光變得犀利,緊緊盯著白永明道:“但是我不後悔!”
是啊,當鐘楚然對著白永明很痛快地喊出那句“但是我不後悔”的時候,白永明的心頭突然震動了一下,他發現他後悔了。
然後,他自言自語道:“是啊,這世上沒有後悔藥,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鐘楚然始終掌握著談話的節奏,見時機差不多成熟,趁熱打鐵問道:“你說的‘他們’,除了陳景明以外,還有誰?”
白永明一咬牙道:“當然是陳誌彬和董平,那兩個王八蛋可是害死我了!”
白永明的驕傲已完全不在,用祈求的眼神看向鐘楚然道:“鐘處長,我實話對你說,我們家從來不差那點錢,我真的是不想和他們撕破臉,是我的軟弱害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