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著青州城。
一家不起眼的客棧裡,燭火搖曳,映出六個神情專注的麵龐。
李懹和他的“五虎”兄弟正圍坐桌前,一場針對截獲王文堯押送的“皇綱”的周密謀劃,正悄然上演。
為了達成目標,給花榮送上一份“見麵禮”,六人不惜重金,下血本巧妙地賄賂青州官員,還真就順順利利地搞到了一份十分詳細的青州地圖。
此刻,地圖在桌上徐徐展開,上麵青州境內的雄關險道一下子就成為眾人討論的焦點。
此前,李懹與袁朗四處奔波、多方打探消息,如今這些情報與地圖相互印證,讓他們對王文堯的行程路徑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圍繞在何處設伏,才能精準截住王文堯及其攜帶的百萬貫財富,眾人各抒己見,討論熱烈。
他們仔細分析地圖上的山川地勢、交通要道,權衡每一處設伏地點的利弊,試圖找出萬無一失的絕佳位置,好將王文堯一行人一舉攔下,把這份“厚禮”獻給花榮。
一番商討後,眾人將設伏地點定在青州和鄆州的交界處。
就在計劃看似落定之時,袁朗突然開口:“李懹哥哥,諸位兄弟,我覺得這設伏地點離青州太遠了,中間容易生變數。”
李懹聞言,頗為驚訝:
“袁朗兄弟,你有何想法?”
袁朗神色凝重,緩緩說道:
“哥哥,王文堯要攜帶百萬貫財物到東京,這麼遠的路程,銅錢太重不便運輸,極有可能是金銀一類。
之前我們打聽到通判府邸換了大量黃金,價值百萬貫的黃金足有上萬兩。
就算全部帶上黃金,那重量和需要運輸的人員也是頗多,路上人吃馬嚼的也要一筆不小的開銷。
再加上沿途並不太安全,我懷疑,他不一定會走陸路。”
袁朗的話,如同一記重錘,讓李懹陷入沉思。
是啊,能做到一府通判的人,怎會如此簡單呢?
之前他們僅憑打聽到的消息,就認定王文堯會走陸路,這想法現在看來,實在太過草率。
若設伏地點錯誤,以他們區區六人之力,到時候可就真的功虧一簣,後悔莫及了。
想到這裡,李懹看向手下“五虎”兄弟,說道:
“袁朗兄弟說得在理。
我們隻有六人,不能做守株待兔之事。
我看,咱們要不就跟在王文堯後麵,伺機找合適的機會動手。”
滕戡卻忍不住說道:
“哥哥,何必這麼麻煩?
直接去他家砍了他的狗頭,給花將軍送去不就行了?”
滕戣聽了,立刻白了他一眼,罵道:
“就你能耐!
在青州城裡動手,不說我們能不能順利離開,就是靠近他的府邸都是一個問題。
彆在這裡胡言亂語瞎嚷嚷,咱們聽哥哥們的安排就行!”
馬勥和馬勁兄弟趕忙出來打圓場:
“滕戣哥哥你彆生氣,滕戡兄弟是鬨著玩的,我們都聽李懹哥哥的安排就是。”
最後,經過大家的商議,最後定下計劃,聽著門街道上更夫傳來的打更聲,六人這才發現夜已經深了,兩忙匆匆躺下休息,準備天一亮,就去“護送”王文堯王相公一程。
……
與此同時,通州簽判吳亮的家中,吳亮今晚還未休息。
晚間他也受邀參加了通判王文堯的餞行宴。
好巧不巧的他被安排到了李濤、黃信、李有多他們那一桌。
吳亮是最後一個來坐下的,坐下後本來準備和三人一起喝杯喝酒的,哪知李濤就代表黃信和李有多二人說道:
“二位將軍明天還有公務,不方便多飲,我們以茶代酒和咱們簽判相公吳相公一起喝一杯。”
起初吳亮以為他們是推托之詞,畢竟他們仨現在是慕容知府跟前的紅人,而自己在慕容彥達那裡隻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
李濤能邀請自己和他一桌都是看在同鄉的情分上,不然就現在三人在青州的地位,自己最多比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喝悶酒的秦明好上那麼一點點。
自己從進到這酒店裡麵來後,就沒看到有人上前和秦明打招呼。
而自己眼前三位,卻不停地有官紳前來敬酒和問候。
三人都說了不喝酒,吳亮也不以為意,他本就生活清貧,也不是一個貪杯之人。
於是,四人都沒有喝酒,就是坐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