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州知府慕容彥達的府邸之中,氣氛仿若凝滯,彌漫著一股微妙且緊張的氣息。
李公公前腳剛走,慕容彥達便坐不住了,他心急如焚的想知道王文堯給官家準備送多少銀錢過去。
於是又趕忙派人趕到驛站,悄悄尋到李公公,打聽起王文堯給官家籌備銀錢的一些狀況。
當聽聞王文堯已備好價值兩百萬貫的金銀珠寶,卻還執意準備再湊二十萬貫,且這錢需要過些時日才能湊齊時,慕容彥達瞬間暴跳如雷,破口大罵道:
“王文堯這狗東西,簡直就是個缺德敗家玩意兒!
兩百萬貫的財物都還不夠,還非得再湊那二十萬貫,你這是準備讓官家給你升多大的官?
對了,還要過些時日籌夠二十萬貫,這混蛋莫不是想從賣地的錢裡摳出來,去討好巴結官家?”
慕容彥達罵完王文堯之後,他的小眼珠子滴溜一轉,心裡又開始打起了不為人知的小算盤。
思來想去,慕容彥達最後打定主意,決定厚著臉皮麻煩李公公抓緊時間催促王文堯趕緊離開青州。
這樣一來,自己才能以這次拿出土地太多、青州富戶之前損失慘重、一時半會兒湊不出那麼多銀錢當借口,敷衍王文堯,把他這筆錢給吞進自己兜裡。”
慕容彥達在府邸罵王文堯罵得十分痛快,卻全然不知這兩日王文堯內心的煎熬與無助。
這事說起來,還得從他背後的靠山說起。
王文堯背後最大靠山是其妻子的叔父,當朝太傅楊戩。
但這老太監如今已垂垂老矣,身體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能不能熬過今年都還是個未知數。
再加上這次花家的事兒,王文堯算是看明白了,這死老太監在不涉及利益的時候,一口一個賢婿叫的親熱。
但是自己要找他幫忙辦事的時候,就要說“土特產”的事情了。
這一次花家事後,楊戩讓自己的妻子楊氏回來,明裡暗裡問自己從花家那裡收獲了多少銀錢。
自己當時為了安撫住楊戩,給他送了好多“大黃魚”土特產,不然楊戩那不要臉的死太監,這一次能在官家麵前替自己說這麼多好話嗎?
估計不狠狠給自己兩腳都算好的了。
可禍不單行,自己的靠山老了,自己現在又不知怎麼的,居然得罪了後宮之主——鄭皇後。
王文堯在家裡反反複複的想了半天,都沒有想明白,自己在哪裡得罪了鄭皇後。
這下王文堯開始慌了神,自從和李公公喝過酒之後,他開始提心吊膽,患得患失起來。
於是,他急切地想找個新靠山,庇護他在官場裡平步青雲。
他絞儘腦汁,思來想去,最後一拍大腿,心裡暗罵道:
“楊戩這老太監為什麼在朝堂上占據一席之地?
他不就是靠的是當今官家信任。
現在自己與其給楊戩這老不死太監繼續送錢,不如砍掉他這個中間商,直接把錢送給官家,讓當今官家做自己的靠山,這才是官場上平步青雲最穩當的辦法!”
於是,王文堯狠下一條心,打算從和慕容彥達一起賣土地的錢裡再拿出二十萬貫,湊成個大數目,好拿去討好官家。
王文堯的小心思,慕容彥達不會知曉。
但是,當慕容彥達得知王文堯準備再拿二十萬貫的打算後,哪裡還能坐得住?
就在昨天,趁王文堯升遷要離開青州的消息還沒四處傳開之際,他心急火燎地和青州幾大家族談起了生意。
他手裡握著王文堯“送”來的土地,想著這些地肥沃,水利設施又好,一開始獅子大開口,要價二百六十萬貫。
幾大家族一聽這價格,紛紛皺起了眉頭,麵露難色。
張家老爺子率先開口:
“慕容相公,您這土地好倒是好,可數量太多,總價實在太高,我們幾家一時半會兒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錢呐。”
其他幾家也跟著附和,你一言我一語,和慕容彥達討價還價起來。
經過好幾輪激烈的交鋒,雙方都磨破了嘴皮子,最終才敲定以一百八十萬貫價格成交。
成交後,慕容彥達立馬提出兩個要求:
“第一,這次交易,各家都得給我嚴格保密,一個字都不許透露出去;第二,這一百八十萬貫,你們得派人親自送到東京去交接,錢可以用等價值的金銀交換。”
幾大家族一聽第一個條件,心裡都明白,這位慕容相公這是要坑王文堯一把,想獨吞這錢財。
大家因為之前商鋪一事沒少受王文堯的氣,對慕容彥達坑他這事兒,那是十分的喜聞樂見,自然沒什麼意見。
可一聽到第二個條件,眾人都炸開了鍋。
李家當家滿臉愁容地說:
“我的慕容相公呐,從青州到東京,路途遙遠,一路上到處都是山賊草寇盤踞,風險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太大了。
萬一路上出點什麼意外,這錢可就沒了呀。”
慕容彥達卻態度強硬,寸步不讓:
“就這麼定了,沒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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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是不答應,這交易可就做不成了。”
幾大家族的族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權衡再三,想到慕容彥達在青州的權勢和他背後的靠山,今後自家家族在青州還有不少事兒得仰仗他,最後隻能咬咬牙,無奈地答應了這苛刻的條件。
慕容彥達見他們答應了,也不含糊,當場就把所有地契交到了他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