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榮哥哥在上,小弟時遷在此知罪了!”
跪倒在地上的時遷,其聲音顫抖不已,帶著濃濃的哭腔,那模樣真是又狼狽又惶恐。
“小弟在江湖上漂泊流浪,偶然間聽聞清風寨知寨乃是個貪贓枉法、卑鄙無恥的小人。
昨晚,小弟本想著去那廝的府上借點不義之財,也好救濟一下貧苦之人。
誰曾想,竟誤打誤撞地摸進了哥哥的住處,偷拿了哥哥放在廳中的武器鎧甲。
今天早晨,小弟在酒肆之中,忽聽得眾人提起哥哥的大名,皆是誇讚哥哥仁義無雙。
於是,小弟好奇之下,稍微一仔細打聽,這才知曉自己昨晚犯下了大錯,竟走錯了地方,誤將哥哥的東西拿走。
小弟實在是罪該萬死,萬死難辭其咎啊!”
他抬起頭,眼中滿是悔恨的淚水,
“花榮哥哥,我願接受任何懲罰,隻求哥哥能原諒我這一次的糊塗與莽撞!”
時遷的背上背著幾根荊條,那荊條上尖銳的倒刺,已經深深紮進他的皮肉,鮮血滲出,可他仿佛渾然不覺疼痛,隻是跪倒在地上,一心祈求花榮的寬恕。
清晨的陽光灑在時遷身上,映照著他那狼狽又充滿悔意的模樣,令眾人不禁心生憐憫。
花榮一聽說麵前所跪之人竟是時遷,忙不迭地趕緊上前攙扶起時遷,滿臉震驚,心中的話語脫口而出:
“想來兄弟便是江湖上傳名已久,那劫富救貧、俠肝義膽的‘鼓上蚤’時遷兄弟吧。”
花榮目光如炬,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眼前之人。
隻見眼前的時遷身材瘦小單薄,然而卻自有一種靈動與敏捷的氣質撲麵而來。
他個頭不高,仿若弱不禁風,似乎一陣微風便能將他吹倒。
但那看似精瘦的身軀之中,卻好似蘊含著令人驚歎的力量和超乎常人的速度。
他麵色微黃,顯然是長期在外奔波勞累所致,麵容略顯尖削,給人一種曆經滄桑之感。
可那一雙眼睛,卻是格外的明亮,猶如暗夜深邃蒼穹中的寒星,閃爍著狡黠而機敏的光芒,仿佛能洞悉一切。
他那額頭較窄,眉毛細長且微微上挑,自然而然地透著幾分機靈勁兒。
鼻梁挺直,彰顯出他的堅毅,嘴唇微薄,緊抿之時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倔強。
頭發略顯淩亂,隨意地散落在肩頭,為他增添了幾分不羈。
再看他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粗布衣裳,那衣裳緊緊地貼在身上,愈發凸顯出他靈活輕巧的身形。
腰間束著一條黑色的腰帶,上麵掛著一些小巧卻十分精致的工具,想必皆是他行俠仗義之時所需用之物。
腳下的布鞋輕便無聲,仿佛與他渾然一體,也正因如此,才讓他在行動之時能夠如鬼魅般悄然無息,令人難以察覺。
花榮這般專注且細致地端量著時遷,心中不禁湧起層層感慨。
時遷的外貌乍看之下,確實算不上引人注目。
他既沒有“險道神”鬱保四那樣高大威猛的身姿,也沒有“白麵郎君”鄭天壽英俊瀟灑的麵容。
然而,他身上此時所散發出來的那種靈動的氣質,以及那獨一無二的神韻,卻仿佛有著一種無形的魔力,深深地烙印在了人的腦海深處,讓人看後,著實令人難以忘卻。
花榮的腦海裡不禁思緒翻騰,暗自想道:
“此等人物,彆看他貌不驚人,但其眼神中的機敏,身形中的靈活,無一不彰顯著他的與眾不同。
這分明是一個能夠在黑暗中探尋機密、獲取敵方情報的絕佳人才啊!
我若能得他相助,往後行事定能多幾分把握。”
想到這裡,花榮望向時遷的目光之中,再度增添了好幾許欣賞與深深的期許目光。
時遷一聽花榮這樣問自己,不禁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他自己心裡最是清楚自家的那些事兒。
雖說自己確實有那麼幾分偷雞摸狗的小本事,因而得了個“鼓上蚤”的名號,但說到底,自己不過是個行事偷偷摸摸、難以見光的卑微小賊罷了。
往昔在江湖之上,那些人物對於他“鼓上蚤”這個綽號,給出的都是糟糕透頂的評價。
他那綽號看似是在誇讚他輕功超凡,能夠在鼓上如同跳蚤一般跳躍而不發出半點聲響,可實際上卻是在暗示他如同跳蚤一樣,隻會毫無章法地到處亂竄,儘乾些上不了台麵的不入流勾當。
而如今,花榮這位在青州地區近來名聲如雷貫耳、大震四方的英雄人物,竟然誇讚他是劫富救貧、俠肝義膽的英雄好漢。
這般讚譽,又怎能不讓他感到深深的感動?
瞬間,往昔所遭受的種種屈辱和不堪,都被花榮的這寥寥幾句話化解得煙消雲散、無影無蹤。
就在此刻,他的內心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仿佛士為知己者死的豪邁情懷已經緊緊地纏繞在他心間,揮之不去。
時遷聽著花榮對他那滿是讚譽的評價之語,熱淚已然忍不住在他的眼眶中打轉,眼眶瞬間變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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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榮見他情緒如此激動,已然動了真感情,唯恐他難以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在此處失態,惹得眾人看笑話。
於是,趕忙岔開話題,向糜貹、鬱保四和鄭天壽介紹起時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