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風寨武知寨的辦公房內,花榮正襟危坐,他目光沉著冷靜,有條不紊地安排著花勇、糜貹、時遷、鄭天壽和鬱保四等人各自負責的事務。
此刻的花榮,思路清晰,言辭簡潔而有力,每一項任務的分配都讓人感覺恰到好處。
任務分配下去之後,花榮神情鄭重,目光誠摯地對眾人抱拳說道:
“諸位,雖說當下此事關乎我花家數百年積累的浮財能否得以安全轉移。
然而,於我而言,我內心更為擔憂的,卻是在座各位的安危。
如果拿各位與這些黃白之物進行選擇,我花榮寧願舍棄這些錢財,也絕不願看到諸位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損傷。
正如那句‘存人失錢,人錢皆存;存錢失人,人錢皆失’一樣。
在我看來,隻要有眾位兄弟在,即便今日將這些家財拱手讓給那些貪官汙吏,我堅信,假以時日,我們也定能將其重新奪回。
可倘若因為這些錢財而致使我失去了你們,即便擁有再多的財富,那也不過是過眼浮雲罷了。
所以,此次行動,眾位務必謹慎小心,切不可掉以輕心。”
幾人一聽花榮這一番感人肺腑之言,瞬間,一股士為知己者死的豪情猶如洶湧的浪潮,從心底猛然迸發而出。
花榮哥哥榮哥兒),竟將他們視作真正的自己人,那百萬貫的家財,在他眼中居然比不上他們這些人的一條性命,這怎能不讓他們心生感動?
怎能不讓他們對花榮充滿尊敬?
此時此刻,幾人的心中,已將花榮放置在了至高無上的位置,他們暗暗發誓,這一輩子定要與花榮哥哥榮哥兒)同生共死,永不相負。
眾人在感歎花榮的仁義之後,紛紛向花榮抱拳告辭,而後便一刻不停、全心全意地投身到各自所負責的任務當中去了。
就在這一刻,花家這個在青州盤踞了數百年之久的龐大世家大族,仿佛一隻從沉睡中覺醒的巨獸,瞬間開足了馬力,以全速運轉起來。
花勇雷厲風行,對於花家那些明麵上的生意,他當機立斷,以快刀斬亂麻之勢,進行處理。
但凡牽扯不深的生意,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花勇果斷地更換陌生的掌櫃和賬房。
一番操作之後,那些生意看起來就好像從來和花家沒有半點兒瓜葛似的,乾淨利落,毫無痕跡。
劉高的府邸周圍,此時也突兀地多了一些看似閒雜的人等。
他們看似漫不經心地在四周來回晃悠,實則目光警覺,時刻留意著府中的動靜。
這些人或裝作閒聊,或蹲在牆角曬太陽,可眼神卻從未放鬆對劉高府邸的監視。
從清風寨通往清風山的道路上,一輛輛小推車、一輛輛馬車接連不斷。
車上拉載著沉重的貨物,如同一隊隊忙碌的螞蟻,馬不停蹄地運送著財物。
車輪滾滾,揚起陣陣塵土,趕車人的吆喝聲此起彼伏,汗水濕透了他們的衣衫,卻依舊無法減緩他們匆忙的腳步。
在清風寨通往青州府城的羊場小道上,幾匹駿馬,如風一般疾馳。
馬背上的騎士們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馬上就能夠出現在青州府城。
他們嫌馬兒的速度太慢,時不時地揚起馬鞭,狠狠地抽打在馬兒的屁股上。
馬兒們被這討厭的鞭子抽打的疼痛不已,它們不時地用鼻子噴出粗氣,仿佛在抗議背上主人的急切心情,但即便如此,也隻能奮力地加快步伐,向前飛奔。
……
通往青州府城的官道上,一輛裝飾極度奢侈豪華的馬車正平穩且勻速地行駛著。
車內,劉宇此時此刻的心情舒暢到了極點。
他愜意地躺在那柔軟舒適、精美華貴得令人咋舌的墊褥之上。
他那肥胖的身軀好似一座肉山,臃腫不堪,臉上橫肉縱橫交錯,每一道紋路都仿佛在訴說著他的驕橫與放縱,整個人呈現出一副驕奢淫逸、不可一世的姿態。
原本,劉高鄭重其事地安排他,當天就騎上快馬,火速趕往青州府城去幫他送信給知府慕容彥達和通判王文堯。
但是,他色欲熏心,為了能夠將趙樂兒占為己有,而耽擱了不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