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炷香的工夫過後,白發老者才結束晨練。
白發老者帶著花狐一同來到了書房。
方才給花狐開門的中年人,此刻又端來了熱氣騰騰的熱茶和精美的點心,輕輕放置在桌上後,便準備悄然退了下去。
花狐對著中年人誠摯地道了聲謝,說道:“啞哥,還是你了解我。”
說完,他也不管麵前的老者,自顧自的伸手拿起一塊精美的桂花糕便迫不及待地放進嘴裡,大快朵頤起來。
那狼吞虎咽的模樣,仿佛餓了許久一般。
中年人聽著花狐的話,隻是站在一旁嗬嗬地傻笑,臉上洋溢著樸實的笑容。
他用手指了指糕點,又指了指花狐的嘴巴,眼神中滿是關切,示意花狐快吃。
花狐接連吃了幾塊桂花糕,又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大口茶水,這才滿足地長舒一口氣。
終於,他感覺自己的精神恢複了幾分,不再像之前那般疲憊不堪。
隨後,花狐的神色變得極為凝重,他的目光緩緩轉向那位白發老者,語氣沉重且滿含憂慮地說道:
“九叔,當下我們最為憂心的,便是那青州兵馬接下來的一舉一動。
若是榮哥兒的猜測無誤,那麼咱們花家這一次恐怕真的將要麵臨一場滅頂之災了,後果不堪設想啊。”
名叫九叔的白發老者聽了,也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隨即眉頭緊皺,問道:“榮哥兒究竟是何意思?”
花狐微微皺眉,接著說道:
“我離開之前,給榮哥兒提出了兩條建議。
其一,由我帶人進入青州城,去打探最為確切具體的消息;其二,讓二哥留在家裡,協助榮哥兒做好資產和人員方麵的轉移事宜,以防萬一。”
“嗯,這樣也好,既然青州的官員已經在背地裡悄悄地盯上咱們花家了,那花家橫豎早晚都要離開青州這是非之地。
晚走不如早走,早走一步,咱們的財產和人力方麵的損失也能相對少一些,起碼能多保留一些根基,日後也能有個重新崛起的基礎。”
老者目光深邃,語氣平靜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淡淡地說道。
“可是,榮哥兒後麵的想法,哎!”
花狐一臉苦澀,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沉重地歎息道,“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啊,落草為寇這條路終究不是正途,一旦走上,那花家可就真的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哎,你呀,無非就是覺得落草為寇名聲不好聽,可你還是沒有榮哥兒對當下局勢看得清楚、想得明白。
你好好瞧瞧當今這個烏煙瘴氣的世道,哪裡還有咱們這些本本分分的良善之人的活路?
遠的那些事咱們暫且不論,就說這近在眼前的,你放眼看看這青州城裡,每天有多少無辜的人被這世道逼迫得走投無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比比皆是。
榮哥兒雖然年紀輕輕,但他心思細膩,頭腦靈活,聽你的描述,我覺得他對這些世態炎涼看得極為透徹。
我大膽的猜測一下,榮哥兒估計不僅想到了落草為寇這條出路,甚至連花家下一步的落腳點都已經提前找好了吧。”
說著,老者嘴角微微上揚,對著花狐露出一抹飽含深意且略帶寬慰的笑容。
都說人老成精,花狐此刻滿臉寫著驚訝,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麵前的老者,那神情仿佛見了鬼一般,不可思議地說道:
“九叔,您還真猜對了。
我原本以為您隻是隨口猜猜,沒想到竟真被您說中了,榮哥兒確實把花家下一步的落腳點都找好了。”
老者聽後,隻是笑了笑,並未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