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彥達穩穩地高坐在大帳主位之上,繼續滔滔不絕地述說著花榮的種種罪狀。
秦明站在在堂下認真聽著,心中有心想,要為花榮辯解幾句。
又感覺慕容彥達所言似乎又有那麼幾分看似合理的地方。
但是,讓他認可呢,他又隱隱覺得其中有什麼不對之處。
因此他左右為難。
心中暗怪自己,為什麼難以看明白問題關鍵所在。
這般無奈之下,秦明滿腔的怒火無處宣泄,隻能在心裡暗暗生著悶氣。
想他秦明,身為青州兵馬總管兼兵馬指揮司統製,掌管一州廂軍屯住、訓練等諸多事務之責,且手握廂軍的調動指揮大權。
可自從慕容彥達上任知府之位後,仗著自己的妹妹慕容貴妃在官家麵前諂媚奉承,鞠躬儘“睡”,“爽”而後已而獲得官家恩寵的“功勞”,對他這位青州武將之首是百般刁難、肆意打壓。
就拿軍餉一事來說,以往向來都是每月按時足額發放軍餉。
可慕容彥達上任以後為了拿捏他,每次發放軍餉,他都巧立名目,克扣大家的軍餉。
有時候他還要借故軍餉未到,或者推托事務繁忙忘記審批之類的借口搪塞大家。
兄弟們的軍餉有時候拖個三五月才發放正常軍餉的一半都還算好的,更有甚者,拖個一年半載隻發兩三個月的份額也是常有的事。
如此一來,他秦明在那些不知情的兄弟們麵前就逐漸開始喪失信譽,直到現在差不多到了威嚴掃地的地步。
想到這些,秦明心中的憤懣猶如即將噴發而出的火山,怒火在他胸膛中翻騰不止。
他每每想起那些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手足兄弟,因軍餉的拖欠而生活困苦,家庭難以為繼,對自己這個指揮官的信任也逐漸動搖,他就感到無比的痛心和自責。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上方那作威作福的慕容彥達。
可是很多兄弟卻誤認為是他秦明在喝大家的“兵血”,這讓他有苦難言啊!
秦明越想越氣,這慕容彥達自己無能治理一方,卻將心思全用在打壓他這個儘忠職守的兵馬統製身上。
秦明已經在心中無數次咒罵過慕容彥達,他恨不得立刻將慕容彥達一刀剁了。
還有此次青州兵馬的調動,他身為青州兵馬的最高指揮官,竟然直到此刻才知曉兵馬調動的緣由。
花榮乃是他秦明指揮司麾下的一名文武雙全的小將,雖說年輕氣盛,多少有些恃才傲物,可哪個年輕又有本事的人沒點兒這樣的毛病?
沒這些毛病,他還是年輕人嘛?
再說,他們秦家和花家皆是累世將門之家,彼此之間即便不說知根知底,可他也深知像這樣家族教育出來的後代,斷不可能是那種私通山賊之徒。
然而,慕容彥達為何要如此針對花榮和花家?
他慕容彥達這般明目張膽的對付他秦明麾下之人,使得他心中驟然升起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他在想,慕容彥達會不會為了掌控青州的軍政大權,有一天直接奪了他手中的兵權?
秦明不敢往深處去想。
難道自己一直以來的忍讓,仍未讓慕容彥達感到滿意?
難道自己隻能如同那搖尾乞憐的狗一般,苦苦等待著慕容彥達高興之時,隨意扔給自己兩塊骨頭?
想到此處,一時間,秦明悲從中來,滿心的淒楚。
此刻,慕容彥達仍高坐在主位上滔滔不絕地說著什麼,可他秦明卻完全沒有聽進去,腦海中儘是過往所受的委屈和對未來的迷茫。
……
慕容彥達邊說邊放眼掃視了一下中軍大帳,發現此刻大帳中站立的每個人都老老實實聽著自己的訓話,再也沒有人膽敢和他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