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在聽完慕容彥達托人傳來的話後,隨即以官家急於召見王文堯進京為由,催促他次日務必啟程出發。
王文堯又和李公公求了半天的情,想多拖延幾天,李公公都不為所動、
王文堯頓時就開始著急了,剛從李公公下榻的驛館匆匆而出,便又馬不停蹄地趕往慕容彥達的府邸。
一見到慕容彥達,王文堯連喝口茶水的功夫都等不及,便急切詢問賣地之事的進展。
慕容彥達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不緊不慢地端起茶盞,輕抿一口,這才悠悠開口:
“我的通判相公呐,哦,不,如今該稱金部司郎中王郎中了。這事兒著實急不得。
您也曉得,此次咱們要售賣的土地數量龐大。
那些家族雖對土地都頗為滿意,奈何家中現錢不足。
我這剛讓他們四處籌措銀錢,總得給他們一些時間不是?”
王文堯一聽這話,眉頭緊鎖,焦急說道:
“慕容相公,下官也是時間緊迫啊,官家催我明日便要啟程進京,現在這土地還沒賣出去,這可如何是好?”
慕容彥達依舊神色悠然,放下茶盞,用手帕輕輕擦拭嘴角,和聲安慰道:
“王郎中大可放心,即便你明日離開青州,本府也定會將所有銀錢分文不少地交到您手上,絕無食言之理。”
王文堯滿心無奈,卻又無計可施,猶豫片刻後,試探著問道:
“慕容相公,您看能否先幫我墊付這筆錢,解我眼下的燃眉之急?”
慕容彥達聽後,先是微微一怔,隨即仰頭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在寂靜的大廳內顯得格外突兀,把正等著下文的王文堯嚇了一跳。
慕容彥達笑罷,苦著臉說道:“王郎中,您這不是打趣本府嘛。
咱們倆在青州共事這些年,您又不是不知,本府向來兩袖清風。
您讓我一下子拿出幾十萬貫錢,不怕您笑話,我這府上,恐怕連幾十貫現錢都湊不出來呢!”
王文堯聽到慕容彥達這番話,明白這人是在自己麵前裝蒜,標榜自己的清正廉潔。
因此心裡早已將慕容彥達罵了個狗血淋頭,“慕容彥達你他娘的十二生肖,你是屬壇子的嗎?
儘在老子麵前裝,就你他娘的還兩袖清風,哼,你這是在墳地裡撒花椒——麻鬼呢?
你都是清官,那大宋朝就沒有貪官了。”
王文堯自己這個通判,雖說比慕容彥達上任要早一些時間,這些年在青州也是撈了價值百多萬貫的金銀。
每年那些富戶隻要給自己這個通判相公送禮,就不會少了他慕容彥達知府相公的那一份,他又怎會沒錢?。
再說,他慕容彥達平時和自己一樣也沒少撈錢,他作為青州知府撈錢的的地方比自己這通判可多了。
青州自古便是富庶之地,又有漕運之便,南來北往的交易每日所收的過關錢都是天文數字。
多的不說,幾十萬貫他慕容彥達肯定能夠輕輕鬆鬆拿得出來。
哎!
如今自己在朝廷中已四麵楚歌,樹敵眾多,實在不敢再輕易與慕容彥達這混賬東西撕破臉皮,不然自己非懟他一頓。
王文堯隻能暗暗咬牙,強擠出一絲笑容,繼續與慕容彥達周旋。
慕容彥達嘴角噙著關切的笑意,目光緊緊鎖住王文堯,和聲問道:
“王郎中,瞧您這般心急火燎地要趕赴京城,莫不是官家給您安排了要緊差事?”
王文堯眼神閃躲,支支吾吾半天,話語含混不清,始終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慕容彥達見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臉上笑意更濃,上前一步,親昵地拉住王文堯的胳膊,感慨道:
“王郎中呐,咱們同僚這些年,可真是我慕容彥達為官生涯裡最舒心愜意的時光。
想當初本府初來青州,人生地不熟,幸得王郎中您多方照應,青州的諸多事務才得以順利開展,這份情誼,本府可是一直銘記於心。”
說著,還重重地拍了拍王文堯的手背。
王文堯聽到這裡,又開始罵起慕容彥達起來,“哼,小肚雞腸的家夥,當初不就是給了你幾個下馬威,你後來不是也報複過來了嗎?
還提這事,你慕容彥達是真壇子呢?
老喜歡這些陳年酸菜。”
王文堯未作聲,慕容彥達稍作停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接著又說道:
“如今王相公從青州通判高升為金部司郎中,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俗話說,朝廷有人好辦事,有王郎中在戶部任職,咱們青州以後向戶部要點銀錢也方便得多了。
我尋思著,本府怎麼也得為王郎中好好慶賀一番。
嗯,本府打算邀請青州一眾官紳,辦一場隆重的送彆宴,一來是給王郎中您去東京而餞行;二來也是表達我們青州百姓對王郎中的不舍與祝福,王郎中可一定得給本府及青州百姓這個麵子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搖晃著王文堯的胳膊,那熱情的模樣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們當真是多年的至交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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