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懹麵色平靜,目光坦然,毫無畏懼地直視著杜壆,再次朗聲道:“在下荊南李懹。”
杜壆聽到這話,心間猛地一顫,臉上的神色瞬間如風雲翻湧,瞬息萬變。
讓一旁的李懹感到難以捉摸。
他緊緊地盯著李懹,追問道:“你叔父可是李助?”
李懹一聽杜壆提及自己的叔父,此生他最佩服的就是與他差不多同齡的叔父李助,急忙拱手,態度恭敬地回應道:
“‘金劍先生’李助,正是在下的叔父。”
杜壆眉頭微微皺起,心裡不禁泛起一絲不悅,開口問道:
“你既然是‘金劍先生’的侄兒,又為何要投身二龍山呢?
哎!”
李懹聽到這個問題,心中猛地一怔。
他既不明白對方為何會有此疑問,更不清楚對方的身份背景,一時間,各種念頭在心頭飛速閃過,竟不知該如何作答,隻能沉默以對。
杜壆見李懹沉默不語,還以為他是心中知道自己叔父的下落,沒有及時的去找他叔父而有愧,不好意思開口,便放緩了語氣,和聲說道:
“旁邊這五位壯士是你的兄弟吧?
你且帶領你的兄弟在一旁稍作等候。
既然你是‘金劍先生’的侄兒,這情麵我自然是要給的。
待我處理完手頭這些事,再與你好好聊聊你叔父。
放心,我和你叔父曾並肩作戰,算的上是過命的兄弟,絕對不會害你們。”
說完,杜壆便不再理會李懹等人,轉身麵向麾下士卒,高聲發號施令,指揮他們將民夫和青州士卒分彆隔離開來。
看著那數百放下兵器、垂頭喪氣的青州士卒,杜壆不禁感到一陣頭疼。
若將他們全部斬殺,殺俘之事向來被人詬病,說不定還會給花榮哥哥招來諸多非議,對他的江湖中的名望有所影響;可不殺的話,留著這群人又實在沒什麼大的用處,反而還要耗費大量糧食來養活他們,實在是個棘手的難題。
思索片刻後,杜壆心想,何不派人把他們趕到彆處,等自己把這些財物處理妥當之後,再讓人放了他們,這樣也不會讓自己提前暴露行蹤。
隨即,杜壆找來麾下的一名都頭,吩咐他安排兩隊騎兵,將這些青州兵卒和不願意跟自己走的民夫帶到彆處,等自己把眼前的財物處理好了之後再放他們離開。
之後,他又安排另一名都頭帶人打掃戰場。
雖說他瞧不上這些青州兵馬丟的滿地的破銅爛鐵,但帶回山上,給新兵營的兄弟們用於訓練倒也是不錯的。
花榮哥哥最近看著山上庫存的物資不斷消耗,還經常肉疼地給大家開玩笑說: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叫大家多想想辦法開源節流,不要坐吃山空。”
安排好這一切後,已然差不多過去了一個時辰的樣子。
李懹幾人一直在旁邊看著杜壆有條不紊地安排各項事務,以及對青州兵馬的處置方式,突然之間覺得眼前這夥人實在難以捉摸。
說他們是官兵吧,他們卻將護送的青州官兵搜刮得乾乾淨淨,就差把人家貼身的犢鼻褌貼身的內褲兒)都要脫下來帶走;說他們不是官兵吧,他們的武器裝備都是統一製式,比普通官兵的裝備還要精良許多。
並且看他們這樣的300餘人的隊伍,人人都配備了良駒,比自己幾人坐下的馬兒還要好上許多。
能夠帶出這麼多裝備齊全的威武騎兵,說他們是東京城出來的禁軍,自己都會相信。
以往,自己也不是沒有看到過大宋的騎兵,一個騎兵營指揮使,麾下能有300匹馬就算是精銳中的精銳了。
很多騎兵營指揮使,空頂一個騎兵營指揮使的名頭,麾下戰馬卻寥寥無幾。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大宋失去燕雲十六州後,少了養馬地,需要的戰馬都靠去北方販運回來。